第二十八章 走，我们去宣府 (2-2)

硝烟未散的鹞儿岭谷地中，朱由检下了马，在樊忠、袁彬、哈铭等人的护卫下，一路前行。

朱由检看着失了士兵照料到处乱跑的辎重驽马，看着躺在地上断胳膊断腿哀嚎的伤兵，看着抱着战利品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就哭了的明军士卒，看着天边艳红的火烧云，他都看见了。

刺鼻的味道涌入他的鼻腔，朱由检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其中有烟火气，有血腥气，有泥土气，似乎也有英雄气。

“战死的大明将士，收拢尸体带回京师安葬，受伤的安排休息，好好抚恤。”

朱由检不知道自己的命令，对于这个世界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就如同他之前没有给袁彬和哈铭任何封赏一样，他怕换来的是一场空欢喜。

但这次，朱由检还是忍不住下达了圣旨。

“陛下仁厚，士卒甘为效死，这些事情臣会妥善安排好的。”

兵部尚书邝埜应道，见皇帝还是有些闷闷不乐，他大约猜到了皇帝的心思，直言道：“陛下，不要为这些死难的将士过度伤心，这是他们的责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

朱由检若有所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作为皇帝的责任是什么？

英国公张辅也来到了朱由检的身旁，他认真地劝慰道。

“不错，陛下恕老臣直言，自鸡鸣驿以来，陛下斩杀奸佞，果敢用兵，已经尽到了帝王的责任。陛下可以为阵亡的将士缅怀，但绝不能过度沉溺于这种伤感的情绪中。

要知道，即便是到了宣府，在更远的大同城下还有十余万瓦剌军，可能更惨烈的战事还前方等着陛下，等着大明，陛下切不可太过伤怀。”

户部尚书王佐也说道：“陛下天纵神武，近日的所作所为臣等都看在眼里，二十万将士也看在眼里。陛下可能不知道，私下里，将士们都在为陛下的英明决断赞叹不已，现在大家都把陛下当成了主心骨，陛下一定要自己也意识到这一点。”

看着身边发自内心产生了恭敬的大臣，和用无比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明军士卒，朱由检的肩上仿佛压上了千钧重担，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走，我们去宣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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