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如今的修为,本就不必吃那些东西。”楚昭一袭白衣坐在院落的红枫树下,合上宗门的账本,冬天快到了,树上面的叶子不剩多少,火红火红地铺散开了满地。她这几天才能下地走动,于是坐在庭院中晒太阳。
阎泽悄无声息地给她送来了一碗白粥,她转头着向阎泽,微微皱眉,有些苦恼的样子:“你也不用一天到晚把时间耗在我这边,还是抓紧修炼的好。”
阎泽抿了抿唇,没有回答楚昭的话,只是固执到:“还是吃一点吧。”
楚昭重伤刚恢复,身体并不能同寻常修士比。
他站着,一低头便能看到楚昭光洁的额头和纤长的眼睫。鬼使神差地,他端起那碗白粥,舀起一勺送到楚昭嘴边。
不是因为愧疚,也不再有演戏的必要,他才明白过来自己是近乎本能地想对她好。
手腕一下被狠狠攥住,近在咫尺的人眼睫抖动,眼中是被冒犯了的震惊和不知所措。
“我不记得你说的那些事!更不需要你弥补什么!你不觉得你这样的举动过于冒犯了吗!!!”
粥被打翻在地,楚昭看着阎泽那双眸子一点点暗了下去,开始后悔自己刚刚说的话和举动。她狠狠咬着牙,直到阎泽默默离开都没说一句话。
她方才也是被惊得狠了。他同她离得那般近又那样温柔,一双乌黑的眼瞳里只有她自己,让本来放弃了一切的她乱了心弦。
这不是他同她第一次接触的近而亲昵。
她跪在那碗碎裂的白瓷跟前,垂着头,葱白的指尖触到瓷片,眼中是自己都没觉察到的哀伤。
她被错当成圣女带回清心宗,从小就比其他人更会察言观色。
正因为如此,她才对比出方才阎泽的那些举动和流露出的情绪都是由衷的。
她一片片将碎瓷拾起,放于手心,无奈轻骂:“起码不要让我知道先前那些都是假的啊……”
楚昭看着掌心的碎瓷出神,双手忽然被一只微凉的手小心捧起,随即手中的碎白瓷便被人取走。
“怎么直接用手捡碎瓷!”
她一怔,抬头便看见阎泽蹙着眉,一脸焦急生气又耐着性子忍着不发作的模样。他急着将碎瓷从楚昭手里拿出去,也不顾自己的手会不会被划到。
如若不是楚昭怕被阎泽发现,她恨不得敲开阎泽脑子看看里边究竟塞了多少言情话本儿,之前还虚与委蛇恨她恨得不行在她后背插刀子,怎么就突然之间将撩人技能拉满,未必也太会了点。
阎泽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又有些逾矩了,放下了重新盛好的粥便带着碎瓷离开。留下楚昭一个人懵在原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是温热的,估计有点红。
没出息。
楚昭定了定神,站起来重新坐回红枫树下。
可这回她账本也看不进去了,时不时往院子门口望一下,再冲着桌上那碗白粥瞥两眼。
等了又等,桌上的粥又快被秋风吹冷了也不见阎泽回来。
终于,她还是没抵得过“阎泽亲制”的诱惑悄悄端起了那碗白粥,吃了一小口。温温软软,入口即融,带着些柴木的香,至此,她才彻底有了九死一生的实感,觉着自己是还在烟火尘世中活着的。
入夜,灯火摇曳,窗外竟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清心峰顶本来就清冷没什么人气,这会儿更是冷了不少。
楚昭前些日子昏迷睡得太饱,到了后夜也不困,披着件外衣四处游荡。一阵风吹来,她打了个冷颤,想起了这清心殿住着的另一个人。
轻手轻脚潜进外殿,她凑到阎泽临时搭的小榻前。
阎泽侧躺在床榻上,放在枕边的手十指完好,并没被碎瓷留下什么伤痕。
楚昭松了口气,有些过意不去的心理缓解了一些。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偷偷对着人家睡颜的样子变态得很,一时慌张目光乱飘,意外发现了从阎泽袖口露出的一小节散开的绷带。
她愣了一下,刚刚太紧张,现在放松下来忽而嗅到了浅淡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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