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任谁会希望他这么个罪人醒过来。更何况还是狷狂狡猾、带着任务来担心身份暴露的魔道妖女楚昭。
他就说楚昭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心,她不过是做戏做全套,将他放到身边,扬了自己的名。他醒过来,只怕要给她平添不少麻烦。
如何,要杀了他吗。
杀了他才更方便吧。解决了自身即将暴露的隐患,对外只需宣称无力回天即可。
他看着毫无防备凑上来准备伸手的楚昭,握紧了被子下刚从桌上拿来的匕首。
两个人同时动了。
楚昭面无表情地伸手探了探阎泽的额头。
而阎泽一脸防备地将匕首抵在了楚昭的脖颈。
楚昭面无表情:他有点儿凶我好怕。
锋利的刀刃割断一缕头发,楚昭垂眸看着那缕青丝缓缓滑落,又将视线重新落在阎泽的脸上。
眼前的少年浑身紧绷,对她满心满眼的防备。
楚昭觉得自己懂了。
唉,他怕不是被欺负的狠了,觉得全世界都是坏人。
边想着,楚昭撕下一个鸡腿,塞到阎泽嘴里。冰冷的脸色透露着一丝看待智障的关怀。
阎泽:“……”阎泽有点蒙。
这还是他认识的魔道妖女吗?
楚昭轻轻推开抵在自己脖颈上的匕首,再将它从阎泽手中抽出,握到自己手里。
“你受伤后昏迷了近三个月,刚醒来可能有些不适应。这里是清心宗,我将你带离无极宗,招为清心宗内门弟子。”她拉过凳子坐下,拿手里的匕首一片一片地片着手里的烤鸡。
“你感觉怎样,哪里可还有不适?”楚昭头也不抬淡淡问道。
只是如果可以的话,她更希望用匕首捅两下不争气的自己。
对闭着眼的什么骚话都能说,结果人一醒过来连个对视都不敢了。
终于,等了许久眼见着鸡肉都快切好了还没有听到回答的楚昭终于没忍住,抬头看他。
阎泽正盯着她,毫无血色的唇绷成一条直线,有些隐忍的神色中带着悲戚和痛苦。
楚昭一怔。
“你……”她忽然意识到什么,有些慌乱地起身上前几步想要施法治他,最终又垂下手,恢复了清冷的神色。“你好好休息,暂且先安心住在这。我就先不打扰你了,”边说着又递给阎泽一只铃铛,“这是子母法器,可以相互感知,若你有事,摇铃。我会即刻赶来。”
话音刚落,楚昭逃避似的移开视线,想要转身快步离开。
阎泽看着她的神色,心下冷然。
他不信什么子母法器摇铃传讯,倘若他今天放她走了,日后等着他的恐怕会是囚禁与自生自灭。
他不能让她如愿。
于是,不顾还未好转尚且残破的身体,阎泽挣扎着起身拉住了她。
不知是因为顾忌他受重伤未愈还是因为没想到他会有这样一番动作而震惊,楚昭并没有挣脱他的手,只是愣愣地转身,低头看着他扳过她的手,在她手心上写道:
——莫非师父是嫌弃我丹田被毁无法说话。
阎泽紧紧攥着楚昭微凉的手,低着头,一笔一划、像是要用尽所有的力气。
——恳请师父,不要抛弃我。
明明只是逢场做戏,他所有的表现都应该是假象,可这份感情是实实在在的。他的不安他的无措他的痛苦都是真的。他从心底发出祈求,祈求他不再会是孤身一人,祈求有人可以抓住他的手,从深渊外拉他一把,看看他,听听他说的话,告诉他,有人信他。
楚昭喉咙苦涩,像是支撑不住上面那几个字的重量,她被阎泽握住的那只手快要颤抖起来。
师父这二字,她不配。
她楚昭不过一个魔道余孽,她怎么敢占着圣女的身份收徒。
于是她摇头,轻轻拂开阎泽的手:“我不是你的师父。”
被她拂开的那双手僵在半空中,在阎泽听到这句话后像是堕入了无边的深渊,绝望地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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