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泽永远忘不了楚昭。
上一世,阎泽最后一次见到楚昭是在屠魔之役,各仙宗派人上山围剿。
他的资质在当时正道所剩的修士中算是出类拔萃的,在各宗或明示或暗示下负责带领此次围剿。
而楚昭,她走火入魔之后,屠清心宗满门,又陆续杀害了正道的十个长老后堕入魔道。
她魔殿的所在地,是凶险程度仅次于灵雾山的沉灵峰。沉灵峰地处人族和魔族领地交界的灰暗地带,山上多毒障和高阶魔物。
而魔道妖女是出了名的猖狂狡猾,阎泽本以为她会在他们的必经之路设下埋伏,此次围剿定会代价惨重。事实亦是如此,但却完全不是因为楚昭。
这一路上他们不过遇到了些无关痛痒、几乎称得上是玩笑的寻常捕猎陷阱,别说是魔物妖物,就连一丝魔息都没察觉出来。
阎泽看出了同行人的轻蔑和恼火,一再提醒各宗修士不要掉以轻心,率先提剑进入了红枫殿。
诺大的殿堂空旷阴冷,没有一点光亮,也没有一个人。
只剩居于上座的魔道妖女身着一袭火红纱衣,她安静地蜷缩在堂椅里,懒散地靠着一侧扶手,膝弯则挂在另一侧扶手上,垂落在地上的一只手抓着一壶酒。
楚昭闭着眼,似是喝醉了,神态间却没有一点醉意,只是安静地睡在哪里。不知是因为殿堂阴暗还是红衣胜血,她脸上是病态的苍白,似乎一个不小心磕着碰着就会坏掉。
整个沉灵峰上没有一个活物,就连她也像是死了一般。
事实上今天她也确实会死在这里。
阎泽不自觉放轻了脚步和呼吸,下意识地生了怜惜的意思,怕惊扰了眼前脆弱的人。
可堂椅上那人却醒了。
她长而卷翘的睫毛微颤,缓缓睁开。面无表情地将视线扫向殿下众人,漆黑的瞳仁中一片幽深死寂,看得阎泽呼吸一滞。
但这片刻的宁静只维持了几个呼吸。
很快,似乎是从梦醒的茫然中活了过来,楚昭面色红润了些许,血唇微勾,发出一声嗤笑:“来啦——来的倒是够快。那清心宗的秘术,也不管吃不吃的消。”
后续赶到的修士们脸色变了变,其中一看着有些年岁的长髯修士喝道:“大胆妖女,你修炼魔道,屠清心宗满门窃取秘术,又暗杀我各宗长老,其心可诛,还不……”
楚昭似是有些头疼,皱着眉闭了闭双眼,极其厌烦地抢了他的话:“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好好一句话被她拖长了调子,尾音拐了几拐,气得那长髯修士脸都紫了,直呼孽障。
“我说你们正道的人啊,反过来覆过去也就那么几句词儿,寻常人科举还讲究革故鼎新呢,你们既然自诩高人一等,能不能也顺应一下潮流。”楚昭睁开一双桃花眼,眼中冷意翻腾:“再者说,你们正道不是很看重资质吗。我看您这六十有余才堪堪达到金丹中期的修为,有什么资格在这讲话!”说着,她释放威压直刺那长髯修士,逼得他吐出一口鲜血踉跄倒地。
周围人忙扶住长髯修士,给他喂了颗丹药。再抬头看向楚昭的眼神都带着十成十的恨意。
“妖女欺人太甚!”
“你这是胡搅蛮缠!”
“呵,只会动嘴皮子算什么本事。”楚昭将酒壶扬手往地上一撇:“你们正道说风就是雨,说我偷师杀人便是偷师杀人,说谁无辜便是无辜。觊觎清心宗秘术,还非得给自己的野心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更可笑的是,对此深信不疑的还大有人在。”
阎泽愣了一下,那后面半句话,她是直直望着他说的。
可她没给他反应的机会,站在殿上勾起一个讽刺的笑,红衣一闪,翩然跃入人群一剑杀了那长髯修士:“我楚昭,行的正坐得直,你们若想要清心宗秘术,堂堂正正来拿便是。”
“你一个鸠占鹊巢的妖女怎么好意思腆着脸继续用楚宗主的姓!”
“一介手染鲜血的魔修谈什么堂堂正正!”
“上啊,她一个元婴期魔修又怎么样,我们这么多人还怕她一个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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