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踢石头

心理学上有一种理论，名为“吊桥效应”。这个效应指出，当一个人提心吊胆地过吊桥的时候，会因为紧张而心跳加速，如果这个时候恰好遇见一个人，就会把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归因为对方的存在，认为自己因为对方而心跳加速，从而产生情愫。

云绣不知道她尚在快速而动的心跳，是因为对那条狗的恐惧，还是因为越言辛。

云绣知道“吊桥效应”，所以她谨慎地审视自己的内心情绪，为的是避免因轻率而误判缘由。

越言辛也知道“吊桥效应”，所以他没有穷追猛进，压抑地保持分寸，为的是不让她因错觉而误判她自己的内心。

他是想与她再续前缘，可他要的是她在看清对他的情感后做出决定，而非权宜之计。

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冷却下来，云绣有些窘迫。她低着头，脚趾头踢路面上的石头，一颗被踢得滚到路边草丛里，她又去踢另一颗。

越言辛发出一声笑：“绣绣，路上的石头跟你有仇？”

云绣收敛了一些，安静走了十几米，又开始踢石头。越言辛眉尾微扬，跟在她身侧，她踢一颗，他便跟着踢一颗。

云绣停下脚步看他：“你学我做什么？”

越言辛笑：“我没学你，我跟这些石头有仇。”

云绣：“……”

对面有人叫了一声“云绣”，云绣闻声看去，见舒隐月与江申走过来了。

两人与越言辛打招呼，问他怎么和云绣在一起，越言辛道：“碰巧。”

“你结束一家了？”舒隐月又去问云绣。

云绣叹气：“两家了。又一家连人都没见到。不肯见。”

舒隐月深表理解：“我也是啊，没聊几句，别人说要去干活了。基本上没有问到新的东西。”

江申也表达了同样的烦恼。

云绣想，这又是绕回到了与昨日想通的情形，即便他们比昨日早起两个小时，可这两个小时并未带来多少差别。青年人一下地，村里仍留守的老人家不会汉话，他们想与人交流便举步维艰了。

舒隐月又问云绣，从前云绣的田野调查是否遇到过类似的问题。云绣道：“以前去的地方没有这样偏远，会讲汉话的老人多，语言不通的时候，冯老师会请个当地人当翻译。”

云绣脑中一道灵光，她想到了和晓晚。

和晓晚的嬢嬢如昨日一般，或许也如过去的许多日子一般，仍是坐在屋子前捻羊毛，见云绣几人浩浩荡荡而来，有些无措，站起身来，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搓了搓衣摆，问：“你们，吃洋芋？”

云绣赶紧摆手，好在和晓晚听见响动，从屋里蹦蹦跳跳地跨出来，直奔云绣而去：“姐姐，你来啦？”她又去看越言辛，“姐姐你男朋友也来啦？”

舒隐月&江申：“！！”

云绣赶紧澄清了：“他不是我男朋友。”

和晓晚歪了歪脑袋，恍然大悟：“叔叔，你还没追到姐姐啊？真是太没用了。”

越言辛笑：“嗯，说得对。”

舒隐月与江申相视一笑，内心：哦哦哦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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