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皇帝的苦和痛 (2-1)

听得赵祯所问，叶臣面显犹豫之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里只有你和朕二人，叶臣你不必顾虑其它，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闻言，叶臣也不再故作矜持了：“既然官家要求，那么臣就斗胆直言了！

官家应该十分清楚，战场的战局是瞬间万变的。

若是按照我朝太祖留下的兵制，战策是由京都发号施令，那么兵士在百里千里之外作战，便只能凭借兵士们的勇猛以性命去拼杀了。

那样的话，就算是臣带兵，就算是臣再有本事，恐怕胜算也不到一成！

可若是官家许我在战前指挥，臣，有十成胜算！”

“十成？你确定？”赵祯直视着叶臣，似乎不太敢相信叶臣的话。

哪怕叶臣自己都感觉刚才说得有些过了，但此时也必须得让赵祯信服才是。

所以只见叶臣这时候忽然一脸正色，然后一副信誓旦旦，并且自信地表态道：

“若官家愿授臣指挥调度之特权，臣可在出兵之前以自己这条性命立下军令状，必胜回朝！”

赵祯见状，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即松口给叶臣特权的意思。

在沉默了片刻以后，赵祯忽然话锋一转，对着叶臣感慨起来。

“叶将军所言，其实朕心中也有数。

我朝之所以自太祖以后每逢战事却多败绩，不外乎两个原因。

其一，由于河西之地被党项人占据，并不在我朝之手，使得我朝极度缺良种战马，骑兵往往都不如对手。

其二，便是叶将军所言的兵制问题。

由于我朝是文官掌兵，带兵的武将没有调兵之权，战时甚至还需要宦官坐镇监军。

再加战策也要听命于京都，才使得军队处处受掣，导致我朝每逢战事都是胜少败多！

关于这些，朕岂有不知？

只是我朝太祖之所以改革兵制，却也是为我朝未雨绸缪、防范于未然，避免重蹈了前朝大唐的覆辙啊！”

赵祯说这段话的时候，叶臣感受到了他的无奈和纠结。

大唐历史叶臣也是知道的，大唐之所以会灭亡，很大原因就是调兵之权都在边将之手。

虽然那样有利于开疆拓土和防范外敌，却最终也是因此祸起藩镇。

大唐盛世就这么被兵乱一朝毁尽，之后九州大地更是经历了几十年的割据混战，搞得天下是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

所以不管在赵祯还是叶臣看来，宋太祖当时以史为鉴的兵制改革都是没有错的，毕竟大宋初立之时天下依然没有太平。

而且宋太祖所谓的兵制改革并不拘限于他自己。

因为宋太祖年间，几乎每次大战，宋太祖都是亲临战场的，根本就不存在战策延误战机的可能性。

即便后来到了太宗年间，宋太宗也和太祖差不了多少，虽说也是败仗吃了不少，但每逢大战他也必会亲征！

所以宋太祖改革兵制的唯一弊端破解之法，便是逢战需皇帝御驾亲征！

而对于这一点，叶臣猜测赵祯应该也是心知肚明的吧！

“朕之所以跟你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要朕破了祖制给你调兵之权，恐怕是很难说服朝中那些大臣的！

所以与其让朕和那些大臣为此争论，还不如朕御驾亲征，再让你担当副将为朕出谋划策，你觉得如何？”

赵祯此言一出，果然不出叶臣所料，他是知道破解兵制弊端之法的。

“官家愿以九五之尊御驾亲征，臣自然是举双手赞成的。

天子亲征，必然会势不可挡！

只是臣以为其他的朝臣们却是不会同意官家亲征的！”

叶臣的前半句还让赵祯挺高兴的，后半句却让他不由一怔，疑惑道：“朕有意秉承先祖遗志去收复河西之地，他们为何会不同意？”

叶臣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官家有意秉承先祖之遗志是一件好事，但官家本身就是国之本，万一官家有所差池，便是引得天下动荡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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