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蜿蜒,卞家离石蟆场镇的直线距离倒没多远,可是弯弯曲曲的山路却有三十里。
卞元光坐了两三个小时的滑杆才来到了张家,龇牙咧嘴的从滑杆上面起来,捶了捶酸痛的腰背,心里不由得对张家起了一股怨气。
许多事情就是这样,当事不关己的时候自然能表现的云淡风轻,可一旦折腾到自己了,那就是另外一个意思了。
乡镇制度自古有之,只是除了秦朝以外,古代的统治很难下沉到县级以下,所谓皇权不下乡嘛。
这时代的乡村是地主士绅的自留地,对于普通人来说,张家就是石蟆这个场镇的天。
看着眼前不比自己家小多少的门楼,卞元光不由得挑了挑眉。
下人前去敲门后,门房打开侧门看见是卞元光,赶紧点头哈腰的客气道:“卞家大爷来了,您先进来稍等,我这就去通知主家。”
卞元光进门房一杯茶还没喝完,张家家主就带着张贤亲自迎了过来。
“哈哈,贤侄大驾光临,我张家蓬荜生辉啊,快快快,里面请。”
“卞家大哥!”张贤一副亲热的模样打着招呼。
“世叔。”卞元光笑了笑,然后对张贤点了点头。
三人来到客厅,卞元光也没有客气,想了想,直接问道:“张贤弟昨日去了我家一趟,世叔知道的吧?”
“自然是知道的。”张家家主点头,想了想,皱眉问道:“可是昨日小儿有何不当之处。”
“呵呵,妥不妥当的,这个要看张贤弟怎么说了。”卞元光笑了笑,对脸色有些发白的张贤问道:“张贤弟可否告诉为兄,你从哪儿知道我卞家带回来了一条铁壳子船的?”
张贤看了看自家老子,沉吟了一下,说道:“小弟不过道听途说而已,毕竟那艘铁壳子船开动起来响动颇大。”
张家家主接过话头笑道:“你家得到一艘铁壳子船的事情,附近乡镇的人都知道的,毕竟是稀罕事儿嘛,老夫倒是忘记上门恭喜了。”
卞元光笑着点了点头,起身说道:“明白了,这意思就是说你张家把这事情揽下来了呗,既然这样,那我就没什么好问的了,这就告辞吧。”
“贤侄,贤侄这是何故啊?”张家家主急忙起身拦住卞元光,勉强笑道:“贤侄啊,如果张贤这小子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表叔先给你陪个不是,你有什么话可否说清楚啊?”
“说不说清楚,反正就那么回事儿吧,我家老爷子和我这个做老大的倒都是个好脾气的,老爷子说了,大家几百年相处下来,总有那么些情份在。
可我家老四一直在京城那边过日子,乡情也就比较淡泊,又是个暴脾气的,你张家这次做事儿不厚道,老爷子把老四给拦了下来,下次怕就拦不住了,言尽于此吧。”
卞元光说完,给张家家主拱了拱手,然后直接挥袖离开了。
看着卞元光消失在花园门口,张贤有些愤愤的说道:“他这是在威胁我张家了,卞老四那毛孩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张家家主摇了摇头,皱眉说道:“他家老四确实了不起啊,将近两百白莲教徒,说解决就解决了,还没费什么力气。
那艘铁壳子船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别说普通人了,就是一营守备军也没有把握能吃下来,人家却不声不响的把船都带回来了。
就凭这两件事儿,卞老四如果真要动张家,咱们还真不一定能守得住,这次是为父冒失了,没想到那小子是这么一个眼睛不容沙子的主。
偷鸡不成蚀把米,不合算。”
“那咱们怎么办?”张贤问道。
张家家主想了想,说道:“还能怎么办呢,你带点银子再去找那小子一趟吧,赔个礼,嗯,看看情况,如果觉得有必要,谁让咱们打听的,就让那小子去找谁了,毕竟咱们兜不住。”
张贤苦笑了一下,也只得答应下来。
张贤带着银子过来的时候,卞元祖正在放白莲教徒离开,每人给了一两银子,要回家的回家,不想回去的也可以出去花差两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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