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深夜,本该是休息的时间,但梦魇镇外却无人入眠。
属实是因为梦魇镇的缘故。
他们唯恐睡着了,莫名进入究极梦魇的梦境之中。
篝火在摇晃着,温暖赤红的火光倒映在周阳的脸上。
他的对面,迪伦正在时刻注意着他,同时也在盯着梦魇镇的变化。
“你知道吗?晚上是梦魇镇最为诡异的时候。”他轻轻地说着。
虽然他向外传递了信息,但并不确定得到他信息的上官能否将这个事情通报给安东尼教皇,就算传到安东尼教皇耳朵里,也不知道尊贵伟大的教皇会不会相信他一个小小的祁神官说的话。
因为他无法判定眼前这个梦魇镇是否重要。
他只是知道,这个梦魇镇比第一次发现的梦魇镇,更加令人震撼。
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画面。
生和死的轮转,在萦绕着灰绿色的薄烟中实现转换。
当然,他和周阳说这些话,也并非是他好心。
他只是想判定自己是否清醒。
“是吗?”周阳百无聊赖。
他见过究极梦魇。
对于他的力量并不陌生。
但眼前这个梦魇镇的确很是古怪。
“是的!”迪伦审视了一下周阳,他轻轻的揉搓着左手拇指,回忆着之前进入过的梦魇镇。
“梦魇镇的白天,是安静的,温暖的,它总会给人一种末日净土的感觉,自由是最不值得人歌颂的,因为在那里,人人都是自由的。”
“我开始怀疑你的信仰,因为你说的不像是梦魇镇,倒更像是伊甸园。”周阳注意到迪伦的左手拇指,那似乎是义肢,里面浮动着一抹绯红。
“我的信仰从未改变,你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因为你从未去过梦魇镇,如果你曾去过,就不会这么说了。”
“如果你觉得你能用嘴皮子就能让我自己进入梦魇镇的话,那么你属实是高估你自己了。”周阳说。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迪伦笑了笑:“虽然我的确这么希望。”
他手里的绯红颜色越来越鲜明。
“那么梦魇镇里的晚上呢?那会是怎样的场景呢?”周阳就好像没有看到那抹绯红一样。
“到了晚上,它就会是世间最可怕的地狱,当你踏进梦魇镇的那一瞬间,就好像被摁在手术台上,用最为锋利的手术刀一点点地切割你的心脏,将你藏在心中,遗忘在记忆里的最黑暗,最不堪回首的记忆重现在你的面前。”
“而你的耳边,会回荡着恶魔的低语。”
“到最后,你会发现,人世间,才是最可怕,最黑暗的地狱,你沉沦其中,无法自拔,你想要超脱,可人世不似地狱,你完全超脱不了。”
“于是你拿起枪,抵在你的下巴上,接着毫不犹豫地开枪,因为死亡,才是超脱人世唯一的方法。”
“你死了,死在了梦魇镇里。”
“你解脱了,沉沦了,但丝毫不觉自己陷入了更深的地狱。”
“你永远无法从中解脱……”
那抹绯红已经充斥着周阳的眼睛。
蛊惑和共情,是操作人心最好的手段。
他不断转动的左手拇指之上,萦绕的绯红之色是欺诈的倒影。
不断加深的话,是欺诈的影子。
他试图通过禁忌物进行欺诈,将周阳蛊惑进入梦魇镇中。
然而这种手段对于周阳而言,什么都不是。
他伸出手来,落在迪伦的左肩。
“人世只是人世,它永远不会成为地狱。”周阳的眼睛更具魅惑的颜色,像是倒旋的黑洞,吞噬着所有人的目光和意识。
“沉沦在痛苦之中的人,他们只是暂时没有看见黑夜下路旁的花。”
“那些美好始终存在,无论他是否快乐,痛苦又或者是绝望,它都在,而他们也会发现那些美好。”
“而迪伦先生,你的手段比你的语言要弱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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