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刺杀 (2-1)

“哎呀，大家快来看，水里有人！”

晨光熹微，大街上人来人往，大家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围在一起看热闹。

此时刚过重阳，秋风渐起，秋雨绵绵不绝，已经有些冷了，水里的人显然不是在洗澡，而是……

朗朗乾坤，天子脚下，立刻就有了官兵前来勘察，力求在早朝各位大人下朝之前将事情处理完毕。

“死者身份已经明确，张大，是东城的一个混混，估计是昨晚喝酒后不慎失足落水。”捕快们大概看了看打捞上来的人，一脸嫌弃，他们最讨厌的就是这些整天无所事事就知道惹是生非的混子了。

“慢着，我认为这是一桩谋杀命案，大家请看。”

旁边一个年轻的带刀捕快却不这么认为，而是蹲下仔细检查了死者的口鼻，指着给疑惑的众人解释道：“口鼻干净没有呛水，按照我朝先代流传的《冤录》上所说这种情况显然是先丧失意识后才入水，火烧查烟灰，水淹查呛水反应……所以，这不是意外，而是一桩谋杀！”

年轻的捕快说着，眼中浮现出几丝得意，他第一次上街就能展示自己的才学破得命案，以后一定能像应大人一样断无数奇案要案，平步青云，升值加薪获得公主青睐。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听说是命案都八卦了起来，很快就知道张大昨晚赌钱赢了钱，不用说肯定是被谋财害命了。

很快就捉来了几个嫌疑人，正是昨晚和张大一起赌钱喝酒的几个混混。

年轻捕快不屑听着他们喊冤，在搜出他们身上属于张大的钱财时，轻松挥了挥衣袖：“都带回去押入大牢！”

“冤枉啊大人，小的们是冤枉的，我们只是趁他喝醉拿了钱，没杀人啊……”

“闭嘴，谋财害命还这么多话。”大家纷纷朝杀人犯吐口水。

“有我们应大人在一天，世上就没有冤枉的事，就算你们喊破喉咙也没用，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年轻捕快颇有些嫉恶如仇，嫌弃踢了几脚犯人，只是说起应大人的时候双眼迸发出强烈的光来。

就在这时，一顶鸦青色的轿子如流水般跨过人群停在了众人面前，轿上下来一人，红色朝服，长身玉立面容俊秀，好一个玉面书生模样，然而那周身的气势却如利剑出鞘，血煞冷厉之气冲天，让人不寒而栗。

此人正是年轻捕快敬仰的应大人，十年前以探花之名出仕，却最终拒了公主的婚事，转身投入冷酷森严的刑部大理寺入职的应山直。

“啊，应大人，青天大老爷，救命啊，我们没杀人，我们是冤枉的！”被押解的犯人看到他立刻跪下以头抢地大呼冤枉。

“怎么回事儿？”应山直声音低沉却不掩清朗。

他没等其他人回答，一双寒目扫过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因果，走到死者身边，掀开白布，仔细查看了口鼻，按压了胸腹，然后淡淡道：“这不是命案。”

“什么，不可能？”年轻捕快和周围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人证物证杀人动机都有，怎么会不是命案，难道是抓错了人？

应山直拿了帕子擦擦手，转身走到被抓起来的几个犯人旁问了几个问题，让人将他们当场打了几个板子后就放了。

“应大人，您怎么能随便放人，他们可是杀人凶手，有谋财害命的嫌疑。”年轻捕快有些不快，对自己的偶像很是失望。

应山直朝年轻捕快招了招手，让他过来好好看看死者，道：“尽信书不如无书，我们做事要根据现实情况具体分析，你好好看看死者的身体和脸……这明显是因为夜晚气温突降，死者入水后突发惊悸而迅速死亡的症状……”

年轻捕快开始还不服气，后来却听得连连点头。

而他们身边的围观人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却也跟着点头，有一种不明觉厉的感觉，不愧是断案如神的应大人，就是厉害，一眼就能化解一桩冤案！

街上的百姓们议论纷纷，对这个断案无数，为了家中发妻连公主都敢拒绝的应山直更加赞赏了。

就在一片赞赏声中，隐藏在角落中抱着一个婴孩的瘦弱白衣少年却抬起清丽的眉眼，嘴角轻轻一瞥，嗤笑了一声：“装的可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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