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图谋不小哇!”
那文士没有直接回答,反手拈起一枚铜钱,眼珠圆溜溜地望过来。
陆安平毕竟也曾“装神弄鬼”,知晓些话术,面对这故弄玄虚的文士,不想落了下风:“不如先说说,昨夜那星象?”
“星象倒是略懂!”
文士一怔,旋即笑了笑,神情很是真挚,“还是先为你占上一卦吧!”
没等陆安平回应,他便将食、中两指悬空半尺,稍稍一错,只听那铜钱咣当一声,恰好落在龟甲上。
这是六爻算法,属六十四卦衍生,陆安平只知其形,却不了解个中推演道理。灵图之道本就少见,不光难学,更是难以精通。
他倒要好奇,能卜出什么?
“咣当!”
“咣当!”020读书020s
又两枚铜钱依次落下,道士大手一挥,三枚铜钱依次摆在摊上,一正两反,对应兑下乾上,正是履卦。
“怎么解?”
陆安平心念一动,刚才占卜时感应到,龟甲隐然漾出玄妙的意韵,音律般与山河社稷图碰了一记,而文士似乎没觉察。
“兑为泽、乾为天,乃是天下有泽,应当处处小心行动。此卦本可为元吉,却是六三变爻,成凶兆!”
文士收起铜钱,沉吟道:“六三:眇能视,跛能履。履虎尾,咥人,凶。”
“老虎尾巴可很难踩,一不留神,便有大凶险!”
陆安平听得后背生寒,却不想露怯,忙敷衍道:“长安城中天下奇人异士云集,哪里来得凶兆?”
文士偏起头,笑眯眯地望着他,反问道:“你可是姓陆?”
此言一处,陆安平当即正色,认真地点点头:“十八年前,前辈可认识位陆姓书生?”
“有过一面之缘!”
文士示意他不必多礼,“不过这不是算出来的,只是觉得你只是和他有七八分像而已。”
“你刚才说昨日星象,帝星黯淡,星云自东向南,着实古怪,个中天际却不是贫道可窥见了!”
“眼下的长安,暗流涌动,无论是大乾各派、世俗宗族,还有三苗、柔然、乃至火罗、月轮等国,还有我这般散修,都在观望……看这位御极四十余年的帝王,要作出什么花样?”
陆安平明白,这文士应当是专程等他,忙躬身致意,同时心中升起一股戚戚然。
“小事一桩!”
文士摆摆手,仔细望着他眼中金芒,“只是不愿见你重蹈覆辙,而此时与当年不同,或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机会!”
“置之死地而后生……”陆安平默念了遍,忽然想起什么,“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贫道玉枢子!”
文士说着,收起龟甲与铜钱,准备收摊几名散修听到,竟不约而同地望过来,神情好奇又诧异。
“失礼了!”
陆安平脸上升起一丝惭愧,暗感有眼不识太始山,最初还以为是骗子……是了,看那龟甲也早该想到。
玉枢子来历神秘,生来带有一片龟甲,天生懂得灵图之道,尤其擅大衍神算,能喝破鬼神,论断天际。以区区凤初境修为,被誉为天下灵图第一。
只是此人古怪,钦天监不愿去,各家道派延请不去,只在长安市井做个算命先生,有时十几日不开卦,有时一天三五卦,完全随缘。
而且,面对方外修行人,基本闭口不言,更不施大衍神算。还自称不妄窥天机……
陆安平环顾了眼,避开那几个散修,小心地压低了声音:“前辈可知正一……祖师的下落?”
终究,还是好奇占了上风。
“真仙难料,”玉枢子顿了顿,“再说我也算不出,惜福报,不妄探天际!”
陆安平微不可见地点头,玉枢子在长安多年,乾帝事有所了解,而五境之上,大概力所不能及了。
“往正一观去?”
玉枢子笑眯眯的,见他点头,指了指摘星楼方向,随即又叹了声:“刚要收摊,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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