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平轻嗅了口,并为推辞:“因炼制一桩傀儡法术,需要用这积石琼泉!所以在墟市中叫住你。”
“好好!”
柳迟将葫芦递来,“沅江上游有一处绝密水眼,知晓的人绝少,下方岩洞常渗出水滴,师傅便嘱我收集。你要是不够的话,我再帮你取!”
“这些应该够了”
陆安平也不客气,望着一脸仗义的柳迟,忽然心念一动,从五阴袋中摸出两卷册子。
两卷俱是由清江藤纸写就,暮色中透出暗黄,其一便是五芽真文正是辗转得自符离正一观,上面满是注解。
另一卷则是浩阳二十四符,乃是夷陵市井中从常柏平手里夺下,眼下他全然掌握,更有清微派上清云雷篆修持。
“上面是真文符箓作法,大半得自正一观!虽正一也是集各家符箓所长,不过这浩阳二十四符须得心使用!”
柳迟把着竹篙,面色似乎不悦:“陆兄弟,这是哪里的话?”
“就当是给朱瑞”
陆安平强塞给他,正色道:“要是不收,我实在过意不去!”
“上次寄宿排民家中,你也是这般,偷偷留了银子。”柳迟无奈收下,“等回去取些积石琼泉,再来送你!”
而后,他瞥了眼色,“如今往上游去,离樟叶渡越来越远,怎么不让送你一程?”
“不碍事,片刻也到了!”
陆安平应了声,笑吟吟道:“丹方要紧,墟市中可别再轻易露出底细了”
“记下了!”
柳迟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声,“陆兄弟,师傅他们一直念着呢,可来上游寻我们。”
“一定!”
陆安平郑重地拱拱手,随即纵身跳入江面,几息功夫,便到岸边。
柳迟回过身,收好五华丹方、两卷黄册、以及墟市换来的书符材料,便轻拨起竹篙。
“豆子关、打瓦鼓。阳坪关,撒白雨。豆子山,白雨下,娶龙女”
夜风轻吟,那曲明快的西南乡谣也渐行渐远,最终消散。
沅江岸边,两道身影默默站着,浅草倒伏在两人脚下。
“裴将军,”耿松风扯了扯直裰,脸上露出一丝谄媚,“那人便是打伤林少爷的陆安平?”
裴度负手而立,淡青长衫随风轻卷着,并没有话。
“留陵山遁甲宗早没落了,那子还不到琴心境,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耿松风眯起眼,盯着对岸那道人影,义愤道:“要不,给他个教训?”
“无妨!”
沅江无声流过,裴度低声了句,脸上满是倨傲。
“这陆安平修为薄弱,个性也偏优柔,真是令人失望呐!”
他惋惜地叹了声,随即道:“不妨等林腾蛟放出,你再陪他一起动手!”
耿松风见状,只得讪讪地笑了。
“区区一副龙鳅筋,便如此贪心”
沉默片刻后,裴度摇了摇头,“好歹是一郡正一观主,真是丢了龙虎山气度!”
这话从他口中出,竟是如此随意与讽刺。
“道鲁莽!”
耿松风将头埋得更低,沉吟道:“不过也证实,陆安平确实与排教有关!”
“排教终究是江中一群泥腿子罢了,毕竟不入流那积石琼泉也算难得”
裴度鼻尖耸动了下,似乎不喜那丝龙鳅腥味:
“到这,墟市中那老叟你怎么看?毕竟偷偷跟踪了半晌!”
“禀将军,”耿松风掖了掖腰间龙鳅筋,心地道,“老叟应该是俗道,懂些医理,意外得了副丹方罢了”
“窍穴都没开几处,并没什么特殊!”
不远处山丘黑魆魆的,修行人早已散去。
“初看之下,老叟也算骨骼清奇!”
裴度若有所思,接着摇摇头,“罢了,我这便回林府!”
“可是吴姑娘即将洗髓筑基?”
耿松风刚出口,便觉有些不妥,忙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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