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平声音清朗,略顿了下,将五阴袋摸出,这件内有洞的法器仍旧光滑如初,丈许空间灰蒙蒙的,恍然如初,只是没有了符箓,靑蚨钱也少了些。
果然,陈四龙的眼神闪过一丝惊疑,目光也变得热牵
“这五阴袋,是是从太始山得来的,一位名叫姚化龙的三苗弟子手中”
沅水上游出自岭南道,或许与三苗有些渊源,见陈四龙大概看出了端倪,陆安平也没有隐瞒。
“须弥芥子,内有洞”枯瘦手指抚了抚五阴袋,陈四龙便递了过来,“炼制此袋的,真是神仙一流!”
柳迟与朱瑞也凑近了些,面带惊异,巴巴地望着五阴袋,偶尔瞥向陆安平的眼神也变了几分。
“留陵山遁甲宗我也听过,只是太过遥远、没有往来!”
陈四龙扯了扯衣衫,接着道,“不过三苗之地,倒与排教有些渊源,所以刚才见到,便极感兴趣!”
果然如此
陆安平既惊又喜,心下也不由得鼓舞起来。
陈四龙抚着腰间那枚奇怪的兵刃,道:“我排教法术,大半是岭南传下来,与三苗有些相似只是太过粗浅,不比苗疆有通彻地的人物,只能在洞庭中讨生活”
“先不用话!”陈四龙笑了笑,“刚才见你满身红疹,大约是中了金蚕蛊?是那位姚化龙所施?”
见陆安平点头,柳迟兴冲冲地喊了声:“师傅他老人家,早给你准备好了!”
“混子”陈
四龙轻叱了声,“师傅有那么老吗?”
陆安平一头雾水,疑惑地瞥了瞥这对师徒。
“当然是拔蛊!”柳迟讪笑了声,跟着拍了拍他肩膀,“没想到你能在金蚕蛊下支撑了这么久!”
柳迟出身沅水上游,知晓岭南道可见蛇虫蛊物,对苗疆金蚕蛊的凶名也有了解,没想到这位陆兄弟如此坚韧。
“开始吧!”陈四龙略微颔首,望着陆安平一脸喜色,平静地道。
排教的拔蛊很特别,至少陆安平看上去如此。
他躺在竹排上,赤裸着上半身,陈四龙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糯米,腰间那枚分水刺轻晃着,慢慢弓下身躯。
分水刺原是排教大排头的信物,他方才好奇一问,才晓得。
朱瑞仍照料着那方炉,倒是柳迟不知从哪摸出一团黑漆漆底泥,在一旁站着,表情凝重。
自然,身下竹筏没人划动,在湖面上轻轻泛着。
“陈师傅,请尽管施为!”陆安平叮嘱了声。
陈四龙打量了阵,右臂青筋暴起,缓缓悬在他肚脐上空,手指搓揉着,一粒粒糯米便从手心无声落下。
陆安平知晓道门九艺中符箓用到指诀、乃是驱物驭器也用到此,眼前陈四龙施展掌中类似,淡淡灵气盘亘其间。
奇怪的是,那一粒粒糯米贴至肌肤,竟没有溢出,陈四龙手中恍如一道巧的白色瀑布,哗啦啦流下。
不过六七息功夫,陆安平上身便覆满糯米,唯独肚脐处无。
紧接着,柳迟弯下身,将那团黑乎乎淤泥涂抹在糯米上,口中低声道:
“陆兄弟,这淤泥臭是臭零,先将就一下!”
陆安平只觉浑身凉飕飕的,一股恶臭不住往鼻孔里钻,上腹毛孔也被糯米及污泥封住,不能吐纳地灵气,连火精也不能纳入。
陈四龙摆了摆手,嘴角抽动了下,口中开始诵念。
西南乡夷音调,方言晦涩难懂,听着像是咒语,但又不似寻常道门咒语,而是有些不知所言,透着股神秘与荒蛮。
陈四龙的声音也越发低沉,脸上现出乌光,褐色衣衫翕动间,一股玄奥的气机隐约汇聚。
渐渐的,蛰伏在血肉间的金蚕蛊仿佛苏醒过来,开始噬咬。
陆安平心知陈四龙的秘术有了些反应,尽量不动,同时将心神沉入识海,沉浸在金乌扶桑图中,扶桑叶氤氲着,却未化出暖流。
呲溜呲溜
他仿佛能听到体内细碎的声响,与陈四龙那古怪的咒声向应和,金蚕仿佛受到惊吓,齿间带着血肉,不住地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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