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正一道虽然深入各地,也不是全在它掌握之中!”
陆安平呢喃着,回想起昨日傍晚便不知所踪的道生和尚,心中暗叹道。
“寅时将至,天也快亮了!”
胡三娘指了指东方天空悄然升起的启明星,躬身施了一礼,“我与绾绾便要走了!”
“陆哥哥,我们要走喽!”
白狐绾绾后足立起,毛茸茸的尾巴摇了摇,嘴尖翕动道;而后,她扑腾跳到陆安平肩头,耳语了几声,才退回去。
陆安平听得一笑,旋即认真地点头称谢。
“快走吧!”
胡三娘摆摆手,麻花辫一甩,透出几分英气,而后拉起小狐仙绾绾,转过身去。
“两位多保重!”
陆安平挥了挥手,看着胡三娘身影越发黯淡,绾绾跟着嗷嗷轻叫几声,终于消失在和田里。
他回过头,一旁的篝火早已熄灭,散发出淡淡余烟,张亚满脸通红,仰面酣睡着,下身却有一团鼓起,仿佛支了顶小帐篷。
“这么冷的夜,还能睡得如此香甜,绾绾那口迷雾果然深沉......”
“张大哥不知在做什么春梦?”
陆安平轻笑了声,又添了些柴,蹲坐了会,直到天色蒙蒙亮,才站起身,沿着大道向南走去。
......
......
东方现出一抹鱼肚白,没多久太阳便完全出来,郊野中不时传来些鸟雀声。
拴在一旁的灰驴先行醒来,或许是嗅到残余的狐狸气息,重重喷了口响鼻,将张亚从梦中惊醒。
他睁开眼,觉得头昏昏沉沉的,而后一骨碌翻起身,喊道:“鬼啊!”
可惜旷野空寂,什么也没有,唯独两只雪伯劳站在枝头,唧唧喳喳地叫着。
张亚哆嗦着,哈了口热气,纳闷道:“昨夜间似乎出现一团浓绿色鬼火,而且是个肥胖的女鬼......”
他呆呆地望了会篝火余烬,才从后怕中缓过来,挠了挠头:“不过这梦,竟然如此香艳!”
张亚轻嗅着,才意识到裆内有些湿润,不禁呸了口:“张亚呀张亚,静心功夫还是不够......你连功名还没中,哪里能分心多想,怎么对得起死亡的老母?”
片刻后,他才注意到地上的浅淡脚印,疑惑道:“怎么陆兄弟也消失了?”
“是了!陆兄弟懂得符箓道法,便是龙虎山、东林寺那样的修行高人,说不定早已杀退恶鬼......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呐!”
“想来那女鬼便如狞瞪鬼一般,爱食人心肝......多亏陆兄弟搭救!”
张亚面色微惊,回想起少年昨夜突然出现,又有些先天的奇异病症,越发笃定自己的判断。
而后,他从怀中摸出那三枚银锭,咬了咬:“还有这番赠银的恩惠,一路到长安也有富余,甚至省着点住个一年半载也够了.......”
他心底盘算着,瞥了眼昨夜残留的番薯皮,晃悠悠走到灰驴旁,又骂了声:“这偷懒耍犟的倔驴!”
张亚将地上鼓囊囊的包袱放回驴背,解开缰绳,牵起灰驴,一点点往夷陵城赶。
待经过昨夜陆安平所躺的位置,他不禁又摸摸银锭,由衷地叹道:“陆兄弟,真是个好人呐!”
......
......
阿嚏—
夷陵郊野,一处向阳的低缓土丘旁,陆安平背靠矮松,深深打了个喷嚏。
昨日见张亚寒酸窘迫,恐怕难以支撑到长安赶考,便将三十两银钱赠与——那毕竟是过半的身家、积攒多年,着实有些肉疼。
当然肉疼归肉疼,他倒是没有后悔,也顾不上。
对于昨夜的遭遇,他越发觉得惊奇,尤其想起为正一观所驱的女鬼、狐仙,心头隐隐生出阵感觉——这番正一观大清查,恐怕也与历山上乔玄现身有些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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