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无望挣扎 (3-2)

“这道法术，便是黄瘴索！”

姚化龙低下头，俯视着满面怒容的陆安平，笑眯眯道。

“果然是岭南道的……”陆安平盯着那只略微蠕动的皮囊，沉声道。

“不，岭南道是你们大乾的叫法，比那更远……”姚化龙直起身，望着远处惊慌不定的众人，缓缓说道。

“你……怪不得尹奇称你为蛮子！”陆安平脸上的愤怒转为惊骇，声音也有几分颤抖，“你竟是三苗之人。”

大乾十道中，岭南道居于最南端，中原之人向来很少涉足；但在岭南道之南，便是三苗氏占据的苗疆。

苗疆，古称雷州，为上古九黎之后，蛮荒瘴疫，风俗迥异于中原。那里生民批发文身、刀耕火种，偶尔有些集市与岭南道上的商贩做些以物易物的交易。

三苗与大乾偶有征伐，甚至更久远的时候，如今的岭南道便为三苗氏所占据；眼前这位姚化龙却深入中原腹地，让陆安平大为惊愕。

“匕首是好匕首。”姚化龙往前走几步，捡起插入雪中的那柄匕首，轻吹口气，“也是有些灵性，可归于灵器一类。”

“没想到一只不起眼的商队，有这这么个小玩意……”姚化龙捏着匕首，望向陆安平，笑道，“可惜没什么涌出。”

言毕，寒光闪过，那柄锐利匕首嗖得一声，几乎贴着陆安平面颊而过，刺入雪中。

……

……

身上青藤束缚得紧，陆安平只得扭着脖子，去看徐记商队众人。

桃花教的五云桃花瘴只怕和这黄瘴索一样歹毒……陆安平望着凌空穿梭的黄瘴索，忽然想起以玄门正宗自居的桃花教。

几句话功夫，姚化龙所放出的那道黄瘴索便收去六七个伙计性命，无一例外，倶是惨叫着，身躯化为血雾；那道黄瘴索似乎吃了血肉滋补，粗了几分。

“真是残忍阴毒！”

陆安平望着身前那道干瘦的褐色身影，内心愤怒而被动，将头埋在雪中，不忍再看。

“舌尖血！”

徐风波大喝一声，旋即咬破舌尖，一口热血瞬间喷出，落在那黑漆漆的箭簇上。

舌尖血，又名真阳溅，为人体阳气最重的一口鲜血，又辟邪驱煞的效用。徐风波听闻军队中对付道术，往往用舌尖血、黑狗血这类极阳之物，或者某些秽物。

眼见众多兄弟转瞬倒下，他难掩悲愤，狠狠抽打青驴，将车上徐眠带走，旋即抽出那桐羽溅，身躯半跪在雪中，挽弓如月，箭簇渗着血迹的羽箭张在弓上。

剩下的几个伙伴并未过分慌乱，纷纷咬破舌尖，将大环刀上抹上热血，刀光挥舞间，似乎有些效用，那道吞噬性命的黄瘴索略微退散，总算为徐风波争取到时间。

嗖！嗖！嗖！

三只白羽铁箭连珠射出，箭簇那股真阳溅有若实质，刺破空气，小心地避开趴倒的陆安平，向姚化龙而来。

“先天境界！”姚化龙望着疾射而来的羽箭，轻疑了声，却没有丝毫退意。

有如鸡爪般枯瘦的右手打了个响指，那道黄瘴索滴溜溜盘旋着，竟有如飞剑一般，再度向众人卷去。

至于那三只飞速穿梭的羽箭，堪堪至姚化龙身躯，便被他陡然闪去，而后专心施展那黄瘴索。

陆安平并不意外，他早于初阳谷见姚化龙与尹奇相斗，知晓姚化龙那有如鬼魅的身影，所以他开始便知这会是一场单边的屠杀。

徐风波虽然世俗武功进入先天境界，但对于姚化龙这样的修行人来说，无非是案板上的鱼肉罢了。

“近身！”

徐风波见三只羽箭尽数被躲，从雪地中捡起一柄大环刀，体内真气奔腾，再次喊道。

剩下的伙计们面面相觑，眼见那道黄瘴索又收去一人性命，旋即不再犹豫，挥刀紧跟着徐风波。

不过二三十丈远的距离，仿佛是生命的最后一段，徐风波手挥环刀，明白这位左道既然心存杀念，绝不可四散退避，唯有正面近身。

——修道人虽然擅长法术，但仍是血肉之躯，以真阳溅破法，才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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