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平望了一眼众人,轻叹了声。
每一州郡的正一观地位超然,便是郡守也要给几分薄面,加上受牒僧道不纳钱粮,难怪徐眠让幼子拜入正一观……
“若是读出一番功名也好,”徐风波轻声道,“陆兄弟可曾参加科考?”
陆安平摇摇头,笑道:“家中以读书为本,我对功名也没有太多意愿……”
幼年时有官员邀请伯父陆昭担任幕僚,被婉言谢绝,当时年幼的他对此印象深刻。
腊月寒风中,篝火熊熊烧着,众人一时沉默不言,唯有徐眠颤巍巍站起,幽幽叹了口气:“呵.......祥瑞!”
陆安平一时感慨,抱着青布包袱,呆呆望着跳动的火光。
……
……
伙计们在外围生了几堆火,随后将正中篝火的灰烬扫除,趁着岩石干热,搬来几包干草料,横七竖地挤在一起。
行商们餐风露宿惯了,对这样的场景并不陌生。
身穿厚重棉袍的徐眠倒在草料包上,不一会便鼾声如雷;徐风波查看了眼栓紧的青驴,交代了两名值夜的伙计,也跟着躺下。
毕竟刚才大战群狼,又都是凡人之躯……
陆安平抬起头,一弯明月高高悬着,周围竟起了漫天星斗,在略呈灰蓝的夜空中轻微闪烁。
他想起先前凭度厄铜符借南斗六星,传送千里的经历,不禁有些感叹。
接着他从青布包袱中取出那卷经义,低声默读了阵,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又将经义放回,取出那卷辗转得自符离郡正一观的《五芽真文。
这几日在太始山,他每夜研习《五芽真文,只是一如既往,牢记字形,却不懂其中意思。
“可惜乔大叔不屑于真文,不然可以分神化念将真文识解传给我……嗯,正如度厄铜符一般。”陆安平暗自叹息道。
据他推测,这真文是道门流传的通用文字,各道派应该大同小异;而且若真是三千大道源出广成,真文或许同样可以追溯至那位广成子。
借着火光,陆安平又匆匆翻了遍,旋即盘腿而坐,开始吐纳。
凄寒的夜风中,粗重的鼾声此起彼伏,篝火淡淡烧着,偶尔传来几声干柴断裂的脆响。
他屏息静气、断绝念头,头脑渐渐变得清明而空灵,周身感到一股放松感;只是周遭天地灵气稀薄若游丝,远远不如历山上浓郁。
他舒张周身毛孔,将游弋的天地灵气缓缓纳入,口中津液不断入腹,正是按《悟真篇中所习修炼。
先前呼吸吐纳,身处空灵的入境状态,他能想象到周身万四千毛孔一根根张开,能感知津液入腹,五脏六腑的酣畅,但无从感知炉鼎内九窍、乃至周身三百六十五窍穴。
即他能感受周身,也知眉心所在,就是摸不着祖窍,只能被动地让天地灵气纳入体内、散乱地游荡,再钻出……
这几日他想探查九窍所在,故而有意识地尝试控制灵气走向,丝丝灵气如阳光下的尘埃,飘忽不定。
每当他甫一动念,灵气便从肺腑中散溢,没有任何规律,而且周身毛孔吐纳的效率跟着减弱。
“唉”
陆安平轻叹了声,睁开眼,便发现那位灰衣劲装的徐风波坐在不远,正好奇地望着他。
月亮还未至中天,两个值夜的伙计背靠背坐着,垂下头,已然酣睡。
“我对道法修行有些好奇……”
见陆安平察觉,徐风波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卷《五芽真文我听小弟提过,非真正修行道法者不传,起码正一观是这样。”
陆安平瞥了眼四周,压低声音道:“徐兄能感应天地灵气吗?”
徐风波摇了摇头:“我却是无法修行的,只是炼出真气、迈入世俗武功的先天之境,想从道法修行中有所启发……”
怪不得方才徐风波的眼神有些异样……
陆安平略微颔首,低声叹道:“我也不过能感应灵气,吐纳也不熟练,估计……和你那位幼弟差不多。”
接着他心念一动,忽而问道:“先天武功如何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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