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崇昼环顾四周,低声道:“这陆安平与魔教有关,不知正一派那位田彦和祭酒是否察觉?”
“田彦和大概仍以为少年凶多吉少……”
余长青转过身,沉声道:“蜀山派商无缺与玄冥宗主乔玄,怕是必死不休;至于那铜鼓仙……莲鹤方壶这般仙器,也只怕会舍命去追!”
“带着位少年,总是不便;”余长青说着,悄声放出倚兰剑,略一停顿,旋即皱眉道,“灰烬中只有块斧头,并无金银;这少年或许分开逃走……”
“乔玄这般五境魔头,神通境界高深,想来早已安排好……”陶崇昼点点头,对老友的推测表示认同。
余长青收起倚兰剑,缓缓踱了几步,道:“这几日,正一令便要发出,千百座正一观、众多同道,不知能否找到魔头踪迹?”
余长青说着,目泛寒光,似乎有无尽的恨意。
“道友莫要心切!”陶崇昼白须微动,“复仇雪恨,不在一时一刻;还是以参悟道法,光耀道统为先!”
“说得是!”余长青转过身,面色渐渐平和,“此番得了宁封子前辈留下的几件法宝,便是桩重要机缘……”
余霜看了眼几人,轻轻走到井栏,而后俯下身,娇俏的面孔侧对着朝霞。
几株寒梅正舒展身姿,细细的枝条有如玉质,虽然像被踩了几下,但仍不掩花蕊飘出的阵阵幽香。
“该回去了!”余长青瞥了眼,朗声道。
余霜站起身,纵入余长青御起的那团云雾;陶崇昼旋即施展幻术,隐去四人身形,而后凌空飞遁,往丹阳而去。
“果然是天外有天,自家修行还差得远……”
“也算不虚此行,拥有一柄自己的飞剑……”
绚烂的朝霞中,余霜重重地吐了口气,摩挲着那柄得自宁封仙府的法器飞剑,终于想好它的名字:
“凌霜剑!”
……
……
太始山纵贯山南道,也是天下有数的名山。
山南道的名号,自然因为处于绵延数千里的秦岭南侧;而太始山虽没那么大,却也纵贯百里、崇山峻岭,雄浑壮阔不逊于秦岭。
“乔大叔说随意催动铜符,可没有修行,根本没法感知落在哪里?”
某处向阳的缓坡,陆安平盘腿坐在一块平整的灰石上,手中把玩着度厄铜符,叹息道。
那枚暗金色的度厄铜符光华暗淡,从正中分为两半,几颗白星也变得模糊,上面的细微纹路则消失不见。
几个时辰前,他感应到星辉入体,澎湃的南斗星宿之力加持下,仿佛天下尽可去得。
他选了大叔所指的去处——江南道沅郡的翠微书院。半数因为生长在北方,向往江南风物;半数则因为翠微书院颇有声名,他曾听伯父提过。
乾朝崇道,却仍是以读书人治天下,所谓“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人”,读书做官是世俗中的无上追求;故而各地都有些私塾、学堂、书院……伯父陆昭便是渭水畔的一位私塾先生。
“可惜虽选了西南方位,却没有落入市镇、甚至是村舍,而是太始山这般荒山野岭。”
“呐……这距离倒是有千余里……”陆安平苦笑了声。
传闻太始山为上古凶兽的肋骨所化,石头坚硬无比,有如刀剑。
方才他落入山中,轻飘飘的,后背却被一方巴掌大的硬石硌住,痛苦地翻滚几下,却被近处的灌木丛划破身上棉袍,连带脖间也渗出细微的血痕。
所幸身上包袱没有丢失,怀中驻颜丹、青石卵仍在,木盒中的银钱一点不少,仍是五十七两五钱一文。
“人迹罕至也好,不至于闹出大动静……”
陆安平站起身,揉揉后背,望着绚烂的朝霞,轻轻叹了口气。
刚才他甫一落下,便想如平日般入睡,看梦中那道先天符图化影是否更加清晰;可惜夜晚寒冷,后背剧痛,哪里能睡得着......
不得已,他找了身下这块石头,盘腿而坐,按隐先生所引导的方式吐纳灵气。虽说此处灵气稀薄,远不如历山,但入静吐纳间,好歹熬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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