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箓之道,自上古时便有传承,也是道门最根本的神通法术之一。传至今日,又以龙虎山的正一符箓为尊。
正一派,又称天师道,位于鄱阳郡龙虎山上,是道门第一大派。五百年前正一祖师横空出世,辅佐本朝太祖匡定社稷,有拥立之功,因此被奉为天师;子孙后代世袭天师之号,显赫异常,称为羽衣卿相。
本代天师有言,吾家符箓,上可以动天地,下可以撼山川,明可以役龙虎,幽可以摄鬼神,功可以起朽骸,修可以脱生死,大可以镇家邦,小可以却灾祸。
可见正一派符箓之盛。
这辟邪符便是被誉为五百年来符箓第一的第三代天师张浩阳所创。相传他为传播正一道统,将千余道庞杂繁复的基础符箓去芜存菁,重整为二十四道,分清静、护身、辟邪、化煞、破凶、除魔、镇妖、伏兽、庚金、乙木、丙火、葵水、戊土、灵官、引雷等,称为浩阳二十四符,非正一门下不能修习。
“这少年怎么会有辟邪符?莫非正一派的人也来了?”
秦冲转过头,从师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虑。
“乾朝每一州郡,皆有正一派的宫观,偶尔有弟子出现在历山倒也正常……”
“看这少年与掌柜熟稔,应该在历山待了许久……难道正一派已把宫观开到这偏僻小城?若真如此,这里历山之行怕是空手而归......”
秦冲正想着,只见那少年将符纸一扬,辟邪符顿时灵光一闪,一丝丝天地灵气汇集而去。
灵气顺着符纸上细小勾画,以某种玄奥的规律流动起来,上面的朱砂痕迹越发鲜红,尤其符胆处的“井”字,隐约透着红光。
“这少年不会催符之法,只是凭借符箓本身的灵引;可惜没有符箓相应的咒语、步法……”
“即便如此,对付这夺舍的旁门左道也足够了。”
“让他先出手也好,看看这旁门左道还有什么后手。”
秦冲想着少年疑似正一门下,一时有了信心。
“你这符箓……有些门道!”那镖师终于开口道。
他的语调很慢,声音嘶哑,像是历山上的寒鸦。
“只是你一点修为也无,妄想凭一张符箓降伏我?”镖师露出狞笑,向少年走去,将客栈地板踏得咚咚作响。
掌柜及镖客们几乎把心提到嗓子眼,不敢轻动,唯恐将这祸患引到己身,只能寄希望于少年手中的这枚符箓。
尽管方才右臂经受一震,少年身手不减,一个轻纵跃上前,短短七个呼吸间便从镖师身边绕了三圈,寻找机会。
那镖师慎重许多,将眉心护住之余,几番出手,可少年如泥鳅般滑不受力,怎么也无法抓住。
秦冲颇觉佩服,想着少年虽然装神弄鬼,却总算有些真本事;只是辟邪符来的蹊跷,若真是正一门下,此时该有师长在附近才是?
正疑虑间,局面似乎又起了变化。
那枚辟邪符仍灵光大作,少年宛如蝴蝶穿花般游纵,而那镖师身形似乎渐渐慢了,一身阴气凝而不散,渐渐收于眉心祖窍。
“这少年要得手了!”秦冲暗想。
正当此时,少年大喝一声:“急急如律令!”
电光火石间,辟邪符赤光大作,如离弦之箭般疾射而出,不偏不倚,正中镖师眉心。
只见那镖师身形一滞,瘫倒在地板上,几番抽搐后,便再也不动。
一缕若有若无的青烟从镖师头顶冒出,旋即吹开窗户,消失在雪中。
“那便是旁门左道的神魂了……”看着那青烟消散,秦冲望向师妹,倚兰剑一声幽咽,终于还是没有出鞘。
那少年环视四周,满脸得意道:“成了!”
“论辟邪驱鬼,整个历山,不,整个符离郡,谁能胜过我陆安平?”
......
......
镖客门叫嚷着将同伴抬上去,两个伙计跑过来收拾,秦冲看着少年走到掌柜钱,一脸财迷地结过二两散碎银子,又讨了两黄皮葫芦酒,略微拱手示意,这才披上蓑衣、戴好斗笠,转身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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