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又名倒春。
这是一多雨,而天微凉之月。
不同于以往,今年的四月南粟的天特别热,晴空万里无云,鎏金化液,河流池塘中的水位每日都在下降着。
短短不过一二十日的光景,便只留如龟壳般开裂的河床。
田里秧苗枯死,路有行人尸骨,这是天灾!
岁不过十六,离暨冠之年还差月余的张妄仙,在布满黄尘的泥土道上行走着,一身儒青的道袍早已被他穿的布满了灰尘污垢。
“今年不是一个好年景。”
这句话在张妄仙下山来了之后,不知听了多少的人如此说过。
但张妄仙却觉得今年是一个好年,天降的旱灾,让自己不在同往年,头朝土而背朝天的在二师兄家的土中做活。
天降的旱灾,起的人祸,生的妖邪,让自己不在待在了空无一人的玄阳山,而是同着吴叔与芯灵姐一同下了山来做活。
“这次在北凉城的张府,吴叔又做了一单活,不知我能分到多少乌珠,应该有一颗吧?”
“吴叔的煞尸也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炼成,炼成了应该就会带我们回玉虚山脉了。”
“唉!要是能晚几日炼成就好了,那样我也就能和芯灵姐多待几日了。”
脚步不快的慢行走,张妄仙心中乱七八糟的瞎想着,手中一根三尺来长的木棍不时向着路边枯黄的杂草打去。
此时正是月上枝头之时,天空万里无云,也颇为的明亮,温度也比白日的低了不少,正是出来寻尸的好时辰。
“爹,我们真的不带小三一起走吗?他一个人在玉虚山脉,又无亲人,两个师兄还尽欺他。”
枯凉的荒山上,三人立于霜华之下,看着那在黄土路上渐行渐远的张妄仙。
一人开口说道,是个唇红齿白的豆婉少女,身穿着一身淡黄色的裙罗,有着几分俏皮可人,说着这话说,明亮的双眼中布满了担忧。
“芯灵,爹虽侥幸突破,在这南粟当的一声仙人之称,可实际却也不过一炼气一层的修士。”
“如今南粟这场突来的大旱分外的诡异,七家又无派人出山,导致如今南粟俗世战事多起。”
“爹这里恐有大乱将生,所以才决定带你离开南粟,并炼煞尸来护周全,如今煞尸已炼成,我们也无需再回玉虚北脉了。”
少女边上的人开口说道,是一个模样有几分书生气息的中年男子,身着一身道袍,留有胡须。
说罢从张妄仙的身上收回了视线,向其身旁的一个有着八尺来高的“人”看了去。
只见那人身穿着一身覆盖了全身的俗世铁鳞甲,手中还拿有一把斩马关刀,充满了杀孽之气,恍如一个屠杀了上千万人的将军。
“可是,可是,小三怎么办?他这么胆小,又老实,被人欺了都不敢说,我们走了他一个人,肯定会被他那两个师兄欺负死的,爹!”
听到自己父亲的话语,少女看着那渐渐走远了的张妄仙背影,眼中担忧着有了泪水的留下,开口向着自己父亲般乞求着说道。
中年男子看着自己女儿眼中的泪水,轻叹了一口气,然后看望着张妄仙远去的背影,口中话语道。
“张大哥啊,张大哥,虎崽又怎么能同狼崽同养啊。”
“狼崽结道,虎崽被欺,长大了也只能是空有虎形的懦犬,又如何能成仙。”
“今日是我对不起张大哥了,没能守信,来日小弟下去了,定向大哥你请罪了。”
语罢中年男子对天鞠躬了三个工,然后转身起步离开。
“走吧,天不早了,一会天亮了就不好赶路了。”
少女没有动身,而是双眼布满泪水的看着张妄仙的背影,脸上的神情分外的担忧和不舍。
“这一路不知会遇到什么,小三性子实在过于软弱,还不如留在玉虚北脉,至少性命无忧,你不可能看他一辈子的,走吧芯灵。”
中年男子的身影摇摇传来,少女听闻之后,用手擦掉了脸上的泪水,看着张妄仙的背影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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