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气恼地脸上黑色的青筋暴起,一双浑浊的眼眸虽看不清,但那泠冽的寒意似能穿透肌肤深入骨髓。
她的气场让屋内瞬间降低了好几度,低沉地声线愤恨道:“我一定要将他找出来千刀万剐了,还有我那薄情寡义的夫君,为了钱可以卖妻,至今我的尸体还停放在义庄之中,尚未入殓安葬,他将我推向深渊,那我就要变成深渊吞噬他!”
“我一直不愿意去冥界报道投胎,就是要看着那群人渣不得好死,不然岂能心安。”
一个曾经善良淳朴的农家女,遭遇良多绝望却在死后才醒悟蜕变,然而一切都为时已晚。
夕瑶倚着祁墨辰的胸膛中听着他此起彼伏的心跳声,无精打采眯着眼道:“我可以帮你离开这房间,但是吧我也是有条件的,就看你答不答应。”
她如遇黑暗中的仅有一丝的光明,迫切的连连应道:“我什么都答应,只要是报了仇,哪怕灰飞烟灭都行。”
夕瑶不解地直皱眉:“为了这些渣子换自己的灰飞烟灭值得吗?”
她却丝毫不悔坚定地说道:“值得。”
夕瑶挑着眉略略惋惜,轻叹道:“我看并不值得,凡事有因必有果,因与果必然会是对等,你杀了他们,他们相当于还了你的因,后续冥界的审判就会酌情减轻,而你以阴灵的身份杀人,那冥界对你的处罚将是极端地狱百年的刑罚,也放弃了你原本的投胎机会。”
她低垂着头,遮掩着自己的脆弱伤痛:“我不悔,只要让他们付出了代价,一切都值得,我这一生过得太凄苦,爹娘重男轻女,夫君背叛,最后失了贞洁惨死他人之手,又何来勇气敢再次为人。”
“你这世的果是你上一世的因,这一世的因也会成就下一世的果,我可以帮你脱离束缚,但是只给你两个时辰的时间去吓吓你那丈夫出出气,我的条件便是不得开杀戒,两个时辰后你就要回冥界报道,不得滞留凡间。”
她气场全开一脸凶相,呲着牙吼叫道:“不,不杀了他们岂能消恨!”
夕瑶丝毫不退步,揉了揉她那被鬼吼鬼叫震的有些发懵的耳朵,搂着祁墨辰困倦道:“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夫君,我们就寝吧。”
祁墨辰反正也听不见她俩具体的对话,光听着她一个人自言自语与窗外冷风呼啸而过的声音,而且这祖宗大佬的事他不便插嘴干预。
他们佯装相拥着睡下,一室静谧,有了这个特殊的插曲谁都不可能还能心无旁骛的睡着,两人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彼此相望。
女鬼思虑再三,最终还是只能妥协,失了这次机会也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再次有机会遇到个能听得见看得见她的人,眼下她不敢去拿漫长无边的悠悠岁月去赌。
只能极勉强的应道:“好,我答应你。”
夕瑶坐起身来,微微浅笑着轻念着咒法驱动灵力没入她的眉心,她惨白的手腕上立时显现出一条红色的手绳。
“这是我的灵线监督着你不得开杀戒,到时间它也会指引你去冥界,你若违背约定想开杀戒,它便会提前送你魂飞魄散,明白了吗?”
女鬼低头瞧了一眼手腕上的红线,凝滞般地点了点头,也是个急性子,还没等夕瑶解除她的禁制便迫不及待的想要穿出去。
然而在触碰到门的那一刻就像有道无形的屏障阻碍着她,她不停地试图用身子去撞击那屏障却依然屡屡被弹回。
“别这么猴急,白费力气,我又没说你可以走了,你的一样东西留在这里,恰巧还正好是这个房间的鬼位所在,所以被禁锢于此。”
夕瑶拉着祁墨辰的袖口指着门口那个沉重的高柜轻唤道:“夫君,帮我把那个柜子挪开呗。”
这祖宗平日里见识了她的坏脾气,这莫名突然用撒娇的一套着实让他的鸡皮疙瘩瞬间炸起,他抚着紧皱的眉心道:“你用法力不就完了,对你来说就是动动手指轻轻松松。”
夕瑶敛了笑意,微微一挑眉,斜眼瞥着他,眸里闪现一股狠戾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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