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女子拉起褪至腰间的薄纱覆着白皙的身子,站起身来目露着凶光紧盯着夕瑶,紧咬着嘴唇不甘道:“你究竟是什么东西!能有如此能耐敢从我的幻境里抢魂!”
见祁墨辰面色有所缓和,布满血丝的眼睛也有所反应,一魂三魄归位,她那一颗悬着的心终是可以尘埃落定。
夕瑶拔出祁墨辰穴位上根根银针,余光撇见画中女子气恼地浑身打颤,她更是得意不已:“很不凑巧他是我的契人,你收他魂的时候该是察觉到他身上施加了一道外力,所以才用这股子恶心的香味阻碍他与我的感应,明明是你不要脸的先抢我的人,如今怎么还有脸来倒打一耙了?”
画中人神色凝重嘴角微搐道:“契人?你是冥界的人?”
夕瑶并未回答,而是阴沉着脸转身点燃主烛台的红烛,闷哼一声道:“我是不是冥界之人与你何干?如今祁墨辰的一魂三魄已经回体,你也便再无要挟我的资本,你囚于画中千年岁月悠悠的必是孤单寂寥,今日我定是要送你一份大礼才是。”
画中人看见红烛上跃动的火苗,如临大敌般面色慌张的摆着手连连后退,这千年来不管哪个男人见了这幅画一个个都视若珍宝,为其神魂颠倒,女人见了这幅画虽厌恶,却从未有人想过要烧它,但画中人知道夕瑶绝对能下的去手。
她哭丧着脸哀求道:“不要,我是被夜国的国师胁迫来的,是他让我杀了离国的主帅,国师说就会想办法将我从画中脱离,我就是想要自由,哪怕是下地狱的代价。”
夕瑶举着红蜡步调沉缓一步步靠近道:“这幅画是用你的皮与骨所画就,便是你的专属囚笼,永生永世囚困如此不得超生,怎么可能有办法脱离,眼下你就只剩下灰飞烟灭一条路,也免得你受千百年的孤寂。”
“不要。”她跪倒在地连连哀求道,突然似想到了什么,惊恐放大的眼眸中突显星光熠熠,在夕瑶俯身将手中的红蜡贴近画纸时,扯着嗓门大喊道:“郑子河的魂魄还在幻境里,你要是烧了,他便会和我一起灰飞烟灭。”
“郑子河?”夕瑶迟疑了几秒,收回了手中的蜡烛,余光瞥向祁墨辰身边的呆滞人影。
夕瑶一进来就发现了他的异样,却一直忙着救祁墨辰完全忘记了他的存在。
手中燃烧着的红蜡,炙热的蜡液滴落在她娇嫩的手背上,她皱了皱眉头道:“他前两日就死了,不过就是被术士用傀儡术操控着他的尸身,让他带着画前来,利用身边心腹的身份让祁墨辰没有丝毫的戒心,他与我又毫无关系,这魂魄回不回来的我不在意。”
画中人连连跪拜口若悬河的说道:“他是死了,可是他若是留在这里的一魂三魄灰飞烟灭,画外的残魂也会永世不得超生,他是无辜被国师害死的,死了还魂飞魄散这多可怜,不如你大人有大量放了我,我立刻就放他的魂魄出画。”
这副将看着也就和祁墨辰差不多的年岁,一身铠甲雄姿英发,黑沉的脸上却仍带着些许稚气未脱。
最后她终是放下了蜡烛,与画中人做了最后一笔交易,再将画卷封印改日带它去元安城中香火最旺盛的西山寺,安置于佛祖脚下,日日伴着朗朗佛音希望除尽戾气。
郑子河的身后事夕瑶也不便做主,只能暂且安排人先将他安置在了城郊的义庄之中,而祁墨辰魂魄离体过久身体虚耗严重,隔日才醒转过来。
一睁开眼就觉着眼睛酸涩模糊,看物白茫茫的一片朦胧不清,也不知经历了什么浑身上下疼得厉害,尤其是脑门更是似有千把锤子在死命地敲击,头疼欲裂。
有许多杂乱无序的记忆在混沌的脑海中浮现。
夕瑶搀扶起虚弱无力的祁墨辰,加高了几个枕头,让他舒适的半倚着:“你这睡了一天终于醒了,我让冬雪备好了薄粥一会就能拿来了。”
“我这是?怎么浑身疼痛酸软无力的。”他呲牙咧嘴的捏了捏酸涨的肌肉。
夕瑶没好声好气地挤兑道:“让你色迷心窍,活该,差一点就被画中女鬼勾了魂去,而夜国虎视眈眈埋伏着,就等着你的噩耗整个元安城就会陷入战局之中来,还好莫副将处理得当没让他们奸计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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