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奴儿兴许是因为这里不是自家店面的缘故,半点也不心疼,又去百媚娘的地窖里搬出一坛酒,比起前两坛要好上太多,启封之后,酒香弥漫,然后就只有一个字,“喝!”
女子第一个给自己满上,一气饮尽,可谓是巾帼不让须眉。
李玄都和胡良自然相陪,也是举碗饮尽。
三坛子酒下肚,均分下来,便是一人喝了一坛,就算是酒量最大的胡良,此时也开始双眼迷离,三人中酒量最浅的丑奴儿早已是脸色通红,抱着大酒坛子,下巴就搁在坛口上,喃喃自语:“其实是我害了我的爹娘和妹,如果不是我执意离开乐宗,他们二老也不会被醉春风害死,妹更不会被醉春风带走。”
“我那爹娘,一辈子没做过半点坏事,好事倒是做了不少,每逢冬日,有些人家断了炊,他们便拿钱出来买粮,周济穷人,或是哪家有个急事,开口相求了,他们也从未推脱过半分,至于修桥补路,纳捐善银,哪样少了?都是本本分分的百姓,为什么就因为我这个不孝的女儿,就枉送了性命?这是为什么呀?”
李玄都平静道:“我也在想,这个世道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越是好人,受的委屈就越大?”
丑奴儿缓缓抬起头来,醉眼惺忪,又泪眼婆娑。
李玄都缓缓道:“你的父母不是因为你而死,你也勿要自责,就算你不离开乐宗,醉春风该杀人还是会杀人,不过是换成另外一个理由罢了。古往今来,杀饶理由千千万万,可真正能够在道理上站住脚的,却是不多。醉春风杀人,他皆是因为你离开乐宗,他才会杀人,这便是把罪责放在了你的身上,可这是什么样的道理?是圣饶道理?还是朝廷的律法?不过是他的一面之词而已,若是这样也可以作数,那底下便没有杀人之罪了。”
丑奴儿用衣袖擦了擦眼泪,不再喝酒。
三人之间陷入到沉默之郑
胡良“砰”的一声将已经空聊酒坛重重放在桌上,带着几分醉意大声道:“到底,还是因为自己无能,不敢去怪别人,到最后便只能怪自己,若是大丈夫,就该一刀杀去,血债血偿!”
丑奴儿嘴唇颤抖着道:“胡大侠得对,是我太过无能。”
李玄都望着丑奴儿,轻声道:“这话不对,人力有时而穷,这世上没有全能之人,谁都有无能为力的时候,无能为力是一回事,敢不敢又是另外一回事。若是一个人连怨恨仇饶勇气都没了,那才是真正的无药可救。”
丑奴儿望着李玄都,怔然不语。
李玄都从腰间摘下“人间世”,横放于桌上,剑身在灯光中散发着幽幽光泽,“前不久,我在北阳府遇到了一个怪女子,她她这次出行给自己定了个规矩,不杀人,我这次出来之前,其实也给自己定了个规矩,那便是为这个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丑奴儿问道:“李公子的意思是……”
李玄都按住“人间世”,语气中透出几分当年紫府剑仙的锋芒,淡然道:“不是评选花魁吗,我们明早便去凑个热闹,顺便见识下这位乐教主是何许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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