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牌登记过后又还给了刘知易,上面写下几个数字“壹玖肆玖”,这是他的考房牌号,相当于考号。
贡院的考试号舍,简称考号,有两万多间,不愁容纳不下所有考生。刘知易一千九百四十九号,不能算靠前,因为数字是随机的,紧随他后面的周问卿的号码竟然是四千多号。显然这也是一种防止作弊的办法。
进了考号,是一间狭小的半敞开隔间,有一张书桌,一张小床,之后三天他吃喝拉撒都要在这个小房间中,不能出门,不能跟其他考生喧哗,要么伏案答卷,要么卧床睡觉,不能提前交卷,不能中途退场,这待遇,跟坐牢一般,只是科举让人趋之若鹜,坐牢让人闻之色变,只因为最后的结果不同。
考试要考三天,第一天入场就要用掉半天,午时才会发考卷,据说是因为那时阳气最盛,是良辰吉时。
等考卷之前,刘知易躺着闭目养神。考号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朽味道,这贡院存在不知道几百年了,前朝就存在,前朝的前朝也存在,历代只是修复,从未重建,墙壁上的砖可能早换了许多遍,但砖后的泥坯也许是上千年前的;屋顶是木椽,上覆泥瓦,遮风避雨,冬暖夏凉。屋角的净桶也不知道谁用过,不过洗刷干净,不凑近没什么味道。
一阵微风袭来,又带来了几缕新的味道,刘知易不由皱眉,因为气味中带着酸腐味,这是谁吐了?
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门口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将他叫醒。
“发卷了!”
一个小吏从考号外的窗户递进来一张考卷。
考试终于开始了。
第一科,考方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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