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内犯人的大小便都拉在牢里,臭气与那些猪食般的食物,相互交换着气味。
哑巴的到来,很明显带来了一股不一样的味道。
一个犯人拿鼻子在哑巴身上蹭了蹭,问道:“新来的,你有吃的?”
“阿巴,阿巴。”
“哟,还是个哑巴,兄弟们,这丫有吃的,上手!”
几人一阵扭打,哑巴趴在地上,从怀里急忙掏出了什么东西,死死捏住。
恍惚中,他似乎听到了陈仁说过,这东西不能下劲儿捏,捏死了就不好吃了。
但他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残魂能提供的画面不多,陈仁看到这里,青灯中的画面一明一暗,又到了别处。
不晓得是残魂能量不够的原因,还是哑巴处于半昏死的状态,陈仁这次只能听到一些模模糊糊的声音。
“徐捕头,这哑巴好像死了?”
“差不离了。”
这说话的声音跟挪桌子是一个动静,很嘶哑,很难听。
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哑巴可有亲属?背景如何?”
“回捕头,只是无根的浮萍。”
“嗯,趁着还没断气,赶紧通知那位过来取魄,他那魂丹似乎还差着点火候。”
青灯恢复了平静,而哑巴那一缕残魂,魂力消耗过大,已经逐渐归于虚无。
陈仁从青灯画面中回过神来,恰好看见哑巴仅剩的残魂,如星光般消散。
魂魄消散前,还在不停的挥手,似乎生怕陈仁惹上什么天大的麻烦。
半晌后,陈仁才低头往地上的尸身看去。
哑巴满是淤青的右手上,手掌死死握拳,像是在守护什么十分重要的东西。
一根一根掰开哑巴紧握的手指,一坨捏成一团的面团,带着些血迹,出现在陈仁面前。
除了几粒葱花,在这团漆黑的面团上,还清晰的印出了哑巴那条不算太长的生命线。
“轰!”
前身那些被陈仁刻意遗忘的记忆,霎时间涌上脑海。
十一岁时,二人去偷看花寡妇洗澡,结果被逮了个正着。
那花寡妇也是好臂力,一边追着二人怒骂,一边还能丢得漫天石雨。
幸亏哑巴个子大跑得慢,在后面把石头给挡完了。
十三岁时,陈仁第一次出手偷包子,被人逮了个正着,现场就被打得走不动道。
那天是哑巴第一次去苦力行上工,陈仁本想让哑巴吃饱了才能干得起活儿,没想到包子没偷着,还挨了一顿好打。
到了傍晚,哑巴才在桥洞里找到了陈仁,他手里还提着两个包子。
结果哑巴第二天又饿着肚子干了一天。
十五岁时,陈仁去苦力行帮着搬米,恰巧碰见了崔员外的女儿。
陈仁那天也不晓得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走到崔员外那女儿身后,就往那臀上捏了一把,然后拔腿就跑。
崔员外自然是怒极,可就在几人要将陈仁打成残废时,哑巴又蹦了出来。
比划了半天,非说是他摸的屁股。
哑巴向来老实,众人肯定不信,可他似乎也是着了邪,走到崔员外女儿旁边,抬手向着那屁股就是一巴掌。
白白净净的裙衫上,那个十分醒目的小掌印,立刻被一个更大的掌印覆盖。
也就是这一巴掌,打得二人从此在紫云县,无活儿可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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