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程老二这边多想,屯子西边人声鼎沸起来,紧接着就是西边通红一片,这事不新鲜,每年冬天屯子里总有着火的。家家都是草房(用黄土和泥加植物茎),顶棚是木头房梁,铺的木板子,烧的木头和树枝。
一般这种时候全屯的男人都会来帮把手,不管两家关系如何。
程家哥几个都过来一看,还好不是房子,老杨家柴禾垛,尤其程老二,这不是刚才烧纸的地方嘛,一寻思就知道可能是自己点火的时候不注意。
这个老杨家是屯里的回回,就是给人修屋脊被打的那一家,得了,现在也别说啥了,帮忙救火吧。
大家伙一顿忙活,那年月也没啥救火设备,大伙把没烧着的柴禾能救出来的扔一边,用桶和盆装上雪往火上扔。
忙和了半宿,总算将火弄灭,哥几个一回家,程老二拉住老大,把事情一说,程老大也很泄气,这事情一件赶上一件,都没个头。
烧纸的时候刚天黑,保不齐就有人看见了,一个屯里住着,也别等人家找来了,天一亮张罗着,柱子和程老二赶紧给人家送柴禾,家里的拉上半垛,加上老杨家剩下的,倒是没比原来少。
还是柱子,嘴是骚老娘们裤腰带,太松太松,老杨家见程家来帮忙,又送柴禾,家里去年刚走了主心骨,老杨家就一个儿子,又是个游手好闲的,家里柴禾垛还是老太太跟儿媳妇张罗来的,老太太见老程家这么热心,又是水又是烟的(烟袋锅),没几句好话,柱子就给他二叔干的事秃噜出来。
老杨活着的时候,是个多面手,不光瓦匠,屯里杀牛宰羊的都能出把力,东北人特别忌讳杀牛,但回回不在其内,人家和朝族人吃狗一样,属于专业人士。
那时候老杨家红红火火,不光有不少地,老杨干瓦匠活真不错(屋脊那次是钓鱼的钓到龙,纯属意外),没事能挣回现钱的人在那个年代都是能人,回回天生都是生意人,老杨没事弄个针头线脑去大山里卖,还能换回钱,偶尔帮人杀牲口,还能拿回一些肉,早两年在屯里那是数得上的人家。
倒霉就倒霉在家里就一个儿子。那真是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早早给娶了媳妇,就是这个杨大宝往他爹酒杯里尿尿,老杨都能当茅台给干了。(当然,那个年代,他们懂个屁的茅台。)
在我们这管这种事,叫做爹娘太聪明,把孩子的道行给占了,爹娘在时什么都好,爹娘一走,准得要饭。
老太太倒是个讲理的,人家又帮忙又送柴禾的,倒是没说什么,他家的郭大宝不干了,你说你个大老爷们就是去闹也算是个汉子,他不,到老程家门口竟是哭起丧来。
程老大一看,得,这是哭走了爹,来送我来了,谁让老程家属他岁数大,其实老程家真不怕他,哥们五个,柱子也是壮劳力,就是打了他,他都没地方说理去,不过事情不能这么办,烧了人家柴禾垛,转脸就打了人家儿子,事情好说不好听啊,柱子不小了,这要是臭了名声,儿子上哪说亲去。
哎,忍了吧,送了四十斤高粱米,好说歹说把人送回家,哎,这都他妈什么破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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