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边往一旁欠了欠,让出身位给后面的老人,口中话也不停,“这位张大夫是远近闻名的贤医,小侄回家后听说叔叔为找那小畜牲受了风寒,忙请张大夫来帮您诊治诊治。”
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捧了医生,又表达了自己对顾道身体关心。
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孩子,表情不表礼,若是爱显摆的人家必要说说给带了点什么东西表感谢,反落了下乘。
像顾温这样带着一个大箱子过来,却不说一句,反而显得更加诚挚。
问题是,昨夜顾迁已给了谢礼,何必今日又带一大箱子东西过来呢?
顾道心中疑惑,却还是把顾温让进家里。本让顾进也一同进屋,可他家中还有事要忙,喜滋滋在门口跟哥哥侄子道了别,家去了。
顾温进家,礼仪俱全,哄得顾母眉开眼笑,又是让饭又是拉家常,跟对待亲侄孙似的。
可不同于外屋的轻快,顾道屋里,张大夫一脸凝重。
“大夫,我这病严重吗?”
刚刚顾道本已不怎么担心了,此番见大夫的样子,又嘀咕起来。
毕竟术业有专攻,万一应姑娘看岔了症状,低估了病情呢?
“公子这脉象,不似有病啊。”
那你皱眉做什么?
张大夫显然也感受到他的情绪起伏,开口解释道:“常言道气血亏损,实则这血与气是分开的。在下这一脉医道虽也涉及气,但主要诊血。公子心脉强劲、规律。脉象上看,没病。”
这大夫,确实有一手。这世界,果然不能以常识度之。
“可是,公子的气象却十分杂乱,在下医术尚浅,实不知为何无缘无故会气象乱至如此。只能给公子开些益气补血的温和药材调理调理,真是惭愧。”
不得不说,张大夫作为一个普通人能看到这份上,可知顾温那句贤医不仅不是吹捧,反倒有些屈才了。
“哪里哪里,先生言重了。”
张大夫诊毕不再多言,拱手退出屋里。跟顾温说了几句,在外屋桌子上写了个方子递给顾温带着的一个小厮,让其拿药去了。
一时小厮回来,他又把用法跟几人说了一遍,就起身告辞了。
顾温见状跟顾唐氏告罪一声,让顾道不必相送,自己把医生送出门去。
两人来至院中,顾温已按捺不住心中疑虑,朝张医生问道:“先生,我这叔叔……”
张大夫抚须点头:“在下行医半生,也见过些江湖中的奇人。令叔,恐也非常人呐。”
顾温只觉胸中激荡,送走医生便回到屋里,这下更把顾唐氏哄得越发高兴。
眼看都快过了午时,他才起身告辞。
顾母让顾道去送,他也不推辞,到了门口,终于开口朝顾道小心翼翼地问道:“叔叔恕罪,小侄斗胆问一句。您那孙儿,还要不要请个先生看看?”
顾道哪还不知道,估计是顾迁家里责备宣儿的时候问出了些蹊跷,这是带人来他家里打探情况又怕自己真有些不凡之处。
唯恐贸然开口惹恼了自己,这才推说是来帮自己看病的。
不过自己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人家又是为了自家孩子,没什么可生气的。
大户人家,顾虑的总是比他这种贫民百姓多些啊。
“没什么恕不恕罪的,还是找人看看吧。虽然应该没有事,但看看也好,我们都放心些。”
顾温如蒙大赦,郑重拜别道:“多谢叔叔了,小侄改日再来叨扰。叔叔留步,小侄告辞了。”
说完,带两个小厮走了。
‘没想到顾道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竟然真有些奇妙手段。要不是张大夫医术高,凭宣儿几句话我是怎么都不敢相信世上竟真有那种东西。’
顾温边走边想,突然冒出个念头,回身朝身后小厮问道:“我们平素应该没怎么得罪过道叔叔吧?”
“您说的哪里话,您跟太爷都是远近闻名的好人,他们感念您恩德还来不及,哪结过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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