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庙外,吕牧背好行囊朝着山下走去,前几天下了一场大雨,路上泥泞不堪,山岩湿滑,山路有些难行,要不是路上有着绿衣女鬼周茹搀扶着他,这下山路上还不知要打几个滚。
下山后是一片树林,吕牧背着行囊,午时炽热的阳光被森林中茂密的枝叶所分割,点点光斑映照在他的脸颊上,擦了一把汗珠,吕牧问道:“你这样大白天的出现,真的没事吗?”
他以前虽然很少看鬼片,但却知道鬼是惧怕阳光的,像周茹这样在阳光暴晒下行走的鬼,让吕牧感到很诧异。
难道异界的鬼不怕光?
周茹搀扶着他,一身绿衣此刻已经变化成了一件朴素的白衫,少了几分妩媚,多了几分素雅的美。
她轻声笑道:“无妨,公子有所不知,你手中的黄纸神异非凡,妾身以鬼魂之躯行走于堂皇大世,身体丝毫不受影响。”
“难道这还是宝物?”吕牧低头看着手中掐着的黄布,不,按照周茹来说是黄纸。
他仔细看着,然后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不就是普通的黄布吗?就是韧性还不错,怎么捏都不会发皱。
周茹白衣素雅,挽着吕牧的手臂,就像是跟随相公出门的小娘子,轻声道:“妾身在世时,喜看民间异志,曾在一本古籍看见过类似的东西。”
“什么东西?”吕牧急忙问道。
“生死簿。”
听到这三个字,吕牧浑身一震。
“生死簿”三个字吕牧作为现代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当年了不得的猴哥就因为撕了生死簿,所以才能让花果山所有猴子猴孙长生不老,不受生老病死之苦。
但吕牧想了想,这也不对啊,生死簿是一本书,而他手里的顶多只能算是一张纸,这差距也忒大了点吧。
吕牧愣了一下,问道:“难道这是生死簿中的一张纸?”
周茹点了点头,她说道:“我曾在古籍中看过一个神话传说,陆判窃取生死簿,阎罗唤阴兵三万缉拿陆判,陆判不敌,大怒间撕下生死簿一半白页弃之佛前。”
“陆判?”吕牧听到这个名字,也傻眼了,这不会就是聊斋故事里的陆判吧?
但转而一想,也不对。
聊斋里的陆判虽然猛,但也没有如此生猛啊,敢直接手撕生死簿,这事要是被阎罗天子知道,魂飞魄散稳了。
吕牧道:“那陆判死定了吧。”
周茹摇了摇头,笑着道:“陆判大人为民请命,感动天地,功过相抵,天庭赦免其罪。”
吕牧撇了撇嘴,神话故事听听也罢,当真就真成傻子了,为民请命感动上天这事,不明摆着扯淡吗?
……
一人一鬼走了些许时间,路上吕牧拿着干粮干啃着,渴了摘几颗野果子尝尝。
来到官道上,吕牧这才看见了人味,不过行人也不多,只有寥寥数人而已。
走了这么久,身体也些乏了,前方一家小茶摊冒着白蒙蒙的热烟,看得吕牧口干舌燥,他走到一处桌旁坐下,点了一壶毛尖茶。
周茹身姿绝美,吸引了不少路人侧目,她坐在吕牧对面,给自己和吕牧倒了一杯清茶,道:“公子进京赶考,如今耽误了五天行程,怕是到达京城时,科考已经结束了。”
“想说什么直言吧。”
吕牧喝了一杯茶水,驱散口腔中的燥气,书生的记忆碎片并不完整,就凭他那文科水平,科考挂定了。
周茹轻笑,随后脸色逐渐正色起来,道:“公子可曾记得妾身在山庙之言,妾身枉死。”
“记得。”吕牧点了点头,伸手抓了一把花生米丢进嘴里。
周茹道:“妾身的父亲是前科状元。”
吕牧睁大眼睛看着她,楞住了,一时间都忘了咀嚼嘴里的花生米。
“父亲高中状元后,迎接我与母亲来京住下,谁知半道上忽然刮起一阵阴风,后大雨倾盆而至,我与母亲及仆为了躲雨,来到安宁县不远的安宁寺中,谁知……”
她言至此,声音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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