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头太岁”邹夏尚未答言,魏老婆婆却已怪笑道:“闻人老弟,你不必阻拦邹太岁,请想那位‘假九头太岁,于‘玄冰凹’口猖狂,他这位‘真九头太岁’,却怎样在此坐得住呢?”
闻人俊听得魏老婆婆如此说法,遂只好心中忐忑地,一同迎往“玄冰凹”口。
这次来的“九头太岁”邹夏,自然是“千面刘基”赛伯温所扮,但他忽见出迎人物之中,除了闻人俊、魏老婆婆,还有一位手执九环钢杖,额上长了九个环状肉包之人,他便知事情不妙。
闻人佐探知“绝灭法王”呼延炳手下三大使者,全都功力极高,心狠手黑,魏老婆婆又有‘白发杀人王’之称,生恐赛伯温受了重大伤损,遂在距离三丈来远以外,便自高声怒叱,故意叫道:“来人到底是谁?竟敢冒混呼延法王座下邹太岁名号,赶快说出实情,可饶你不死。”
他一面发话,一面向赛伯温飞身猛扑,但却稍为迟缓,是等语音将了之际,方始纵起。
这样一来,便成了声到面人后至,替赛伯温留了脱身机会。
赛伯温是七窍玲珑的绝顶聪明之人,一听闻人俊这样说法,便知道是真的“九头太岁”邹夏,比自己先到半步。
不过,走也要走得相当技巧,才不会引起他人疑念。
赛伯温一面在听得闻人俊发话时,便即提气飞纵,一面却右手微扬,崩簧响处,把袖中的一筒“子午问心钉”,向闻人俊当胸打出。
“子午问心钉”本来已是极霸道的暗器,赛伯温再不由手发,改为装在筒内,用机簧发出,劲力自然越发猛烈。
但在七点寒星飞出之前,赛伯温也低低喊了一个“打”字,使闻人俊知所趋避。
闻人俊何尝不懂赛伯温的心意,却因适才魏老婆婆凶睛乱转,已似起了疑心,遂想就势施展一条苦肉之计。
他自恃功力,想用左臂肉厚之处,挨上一枚“子午问心钉”,既无大碍,又可消除魏老婆婆以及“九头大岁”邹夏的一切疑念。
闻人俊主意打得极好,身法也用得极妙,凌空提气,向右横飞,躲过了六点寒星,而使最右边的一点寒里,打中在左臂的近肩之处。
但那枚“子午问心钉”,刚一破肤见血,闻人俊便有了一种麻酥酥的感觉。
他睹叫一声“不妙”,想不到这枚“子午问心钉”,竟然喂有剧毒。
闻人俊眉头双皱,骈指如戳地在自己左肩窝上,连点三记。
这种动作,是自截血脉,不使毒力攻心,但也凌空跌落地上,不能转动。
魏老婆婆与“九头太岁”邹夏,自然赶来探看,赛伯温则趁着这慌乱之间,溜得无踪无影。
闻人俊苦笑叫道:“老婆婆与邹太岁不要管我,赶紧迫擒那厮……”
魏老婆婆冷笑说道:“闻人老弟,常言道:‘穷寇莫追’,那厮既已胆怯遁逃,似乎不值得为他大费手脚,倒是你的伤势如何?
可妨事么?”
闻人俊赧然说道:“小弟所受伤势,倒是不重,但却觉得对方暗器,喂有剧毒。”
魏老婆婆点头说道:“我也猜出了‘子午问心钉’上有毒,否则老弟绝不会忍气不迫,并伸指自截右臂通心血脉。”“九头太岁”邹夏叹息说道:“此事均由小弟而起,竟使闻人兄身受毒伤,委实过意不去。尚幸小弟囊中,带了呼延法王的‘祛毒灵丹’,闻人兄只消服下两粒,便可安然无恙。”
语音方了,果从怀中摸出一粒色泽碧绿的异香扑鼻灵丹,喂人闻人俊的口内。
闻人俊一来确知中毒,二来却之不恭,遂抬着头儿,向“九头太岁”邹夏,含笑说道:“多谢邹兄慨赠丹药,小弟必当粉身碎骨以报。”
“九头太岁”邹夏一面抱起闻人俊,缓步走回“玄冰凹”,一面皱眉道;“闻人兄说哪里话来?此许小事,何足挂齿?我只是弄不懂假冒小弟形貌的究是何人?如此做法,目的何在?”
闻人俊懒得与邹夏多讲,遂干脆来个假装昏迷,不予置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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