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岁走出了省城。
踩在地上都有一种粘稠的感觉。
这些血迹已经干掉了,一片刺眼的黑红,尽管如此,依旧可以看到那些已经和泥融为一体的断肢残骸。
外面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没死的也挤在省城的外面,眼巴巴的指望着能够放自己进去,可现在守在外面的是常礼寿的鬼怒军。
从头到脚都被黄沙盔甲覆盖,若非可以感觉到盔甲之内的生命力恐怕就真以为是死人了。
他们谨遵着李正道的吩咐守在这城门之外,除了拥有令牌之外的人一律只许进不许出。
这些城外的居民自然是无法进去,便临水而居,搭了些帐篷,逐渐的形成了一个小型的聚集地。
原本的时候便觉得城内的百姓已经够艰难的了,可与外面相比较的话,竟还‘幸福’了那么一点。
陈长岁瞧着着实民生疾苦,可现在依照他的能力,依然无法救下他们。
于是便默默的回到了省城之内,买了些米回来,分给了外面的灾民。
自然是迎来了别人的千恩万谢。
其中正有曾经受过陈长岁所帮助的那些人。
做完这一切之后,虽说心中依然沉重,可也算好受了一些。
一路往北方而去,
时不时的能够听到乌鸦啼鸣。
陈长岁独自一个人走在荒野之中,感受着空气中隐约弥漫的堕落之气。
和上陵相比,淡了许多,就算是发生异变,也要等到许久之后。
在远离人群的地方,总是会碰到许多的怪事。
陈长岁今个就碰到了。
那唢呐的声音响的十分的突然,陈长岁一听便知晓自己遇到了怪异的事情。
他知晓这时最好退让,因而跳上了旁边的高崖之上,寻了一块大石头作为掩护。
陈长岁藏在石头后面,那唢呐的声音越发的近了起来。
他看着地下的那些‘人’,眼神一凝,
最前面,一个敲锣打鼓,一个死命的吹着唢呐。
这两个走在最前面的倒是人身,可脸却分别是牛头和马面。
后面还跟着一队的阴兵,他们的面容看不太清楚,好像每个人都一样,却又像是每个人都不一样,只是都没有踩在实地上,而是飘了起来。
陈长岁看在眼中,心下惊异,
“这是地府中的鬼?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难道就是阴兵过境?没想到自己还真的有机会看到这种传说中的事情。”
“看这些鬼所去的地方,正是省城的方向,这若是撞上了,可又是一次腥风血雨。”
陈长岁看着这些鬼物,独独那唢呐的声音还传了过来,可谓,余音绕耳,三日不绝。
他现在都觉得自己的耳边响着那唢呐的声音。
从高崖上跳了下来,陈长岁继续的往名录上所写的那个方向走过去。
却说这牛头马面以及后面跟着的阴兵,向着省城的方向不急不缓的移动。
唢呐的声音穿透裂谷,距离省城还有几里的地方都有不少人听到了。
那些知道这声音代表什么意思的人脸色大变,将自己的孩子抱起来,瑟瑟发抖的躲在鬼怒军的旁边,期冀能够得到一些庇护。
如此穿云裂谷的声音,城墙之上的李正道自然是听到了,他脸色一变,吩咐鬼怒军不要轻举妄动。
自己则看向了声音传来的地方。
牛头马面敲锣打鼓的走了过来,好像他们带来的不是什么祸事,而是天大的喜事一样。
这些阴兵停在了难民营的旁边。
吹着唢呐的马面将唢呐拿下来,眯着眼睛笑道,
“三请有礼,大开城门。”
大白日,这诡异的一幕吓得所有人身体禁不住的发抖,能够扒住城墙体的死死的扒住城墙体,根本不敢回头看。
见到没有人理会自己,
“三请有礼,大开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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