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卿兮送了荷包给一位公子的事,很快便传遍了浔阳城。
仅仅半个时辰的功夫,就传到了安家人耳朵里,报给了老夫人。
安南辞这边偷懒睡到了日上三竿,刚出门伸了个懒腰准备去问问比试情况,就被管家匆匆忙忙的拉扯着向松鹤院走去。
这一番折腾,他瞬间醒了神,紧了紧腰间的袍带,连忙打探口风:“安叔,我这是,又犯了什么事?”
他这几日都挺安生的啊,难道是之前醉酒闹过事,被找上门来了?
“哎呀不是你,是小姐。”
安叔年过不惑,曾经在军营里练过,声如洪钟,身板也比一般人强壮一些。
安南辞几乎是被他拖着走的,火急火燎的模样,把安南辞吓得眉心一跳。
“安小六?安小六能出什么事啊?”他仔细想了想,问:“难道是因为,她今天参加花朝节比试丢人了?
可是不对啊,丢人了也不算事啊。安府颜面什么时候比安小六重要过?”
左思右想,安南辞在脑海中想了无数的可能性,直到去了松鹤院听到老夫人的质问,他如被雷劈,半天没回过神来。
他站在大堂中央,茫然的被祖母娘亲二叔二婶审视,连跑松散的外袍掉了都不知道。
前厅里静默无声,针落可闻。
过了会儿,安南辞这才像是回魂了一样,问:“你说安小六给晏新寒送荷包了?”
说完,他忽然大大咧咧的挥了挥手,噗嗤一声笑了:“怎么可能,你们肯定是听错了。”
他们两个八字相冲一样,小六怎么可能给晏新寒送荷包?
可是瞧着老夫人他们一脸凝重的模样,安南辞咽了咽口水,终是垮了脸。
“这怎么能是真的呢……”
他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外袍,想要穿好却心里乱到穿错了袖子,最终咒骂了一句气的狠狠扔到了地上。
心里的火气一下子被勾了出来:“好你个晏新寒,小爷拿你当兄弟,你却背地里勾引我妹妹!”
不待老夫人说些什么,他外袍都不要了只穿着一身雪白里衣怒气冲天的跑了出去。
“欸?南辞!”
安言文生怕他在气头上做出什么事来,正要去追,却听老夫人敲了敲拐杖,沉声道:“不用去追,这件事,就让南辞先去探探口风吧。”
安言文心里不安,“可那人……是九殿下啊。”
老夫人闭上了眼,一副不予理会的模样,沉默不语。
安言文叹了口气,只得重新乖乖坐好,等着消息。
而此时的秋水院中,安卿兮正和晏新寒对坐在凉亭中,桌上还摆放着十坛桃花醉。
“宴公子此番要求是不是太过分了?”安卿兮开门见山陈述着不满,“那墨菊的恩情我承了,你说他价值多少金我赔给你就是了,可是那麋鹿又是怎么一回事?”
桃花瓣似的脸上满是疑问,而后她不屑的勾了勾唇:“你总不能告诉我,说我送给五哥的麋鹿,原是你的吧?”
那麋鹿可是她从黑市买来的,不知道是从深山老林抓来的还是从深宫内苑偷来的。
可若是说着这鹿原本和晏新寒有关,天下断没有这样凑巧的事情吧。
晏新寒穿一身绛紫色的勾银丝的袍子,不紧不慢的品着面前的茶水,一举一动,矜贵慵懒。
他懒散的掀了眼眸:“安姑娘说的正是,那麋鹿正是在下的。”
桃花眸中潋滟着戏谑的流光,嗓音低沉冷冽,故意加重了语气。
“不可能!”
安卿兮蹭的一下拍桌而起,水润白皙的脸上满是怒气:“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麋鹿是你的?”
“证据?”
晏新寒抬眸和安卿兮对视,嗓音淡淡,“御赐之物,还需要证据?”
御赐之物……
四个字令安卿兮顿时泄了气,慢悠悠的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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