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阁二楼。
安卿兮懒散的坐在那,看着桌案上的信,有一搭没一搭的用笔杆戳着自己的脸。
青梧坐在地上的蒲团上靠着矮桌打哈欠,安卿兮敲了下她的头道:“你说陈冠礼怎么就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了事?
你家小姐我莫不是有高人在背后相助?”
青梧被敲这一下吓得打了个激灵,慌乱的站了起来揉了揉眼睛。
看着一楼的门紧闭着,她这才松了口气,嘟着嘴气呼呼的看向安卿兮:“小姐,你又吓我。陪你一夜没睡,我容易吗。”
安卿兮:……
她摆了摆手,得,还是自己琢磨吧。
“陈冠礼为官虽然不清廉,背地里贪了不少的油水,但因为程伯伯这个浔阳太守在,他这表面功夫还是做的十分漂亮的。
如今忽然有人将他拉下水,打破了这商贾与官之间的交易平衡,这浔阳城,莫不是要发生大事了?”
纤纤玉手执笔在宣纸上画下一个又一个的圈。
每个圈上边,都写着姓氏,最后这些姓氏又一个一个的被安卿兮划掉。
细碎的微光透过红绿相间的菱花窗斑驳的落在地上,偶有几道光晕盘旋着映在矮桌上,又落在安卿兮身上。
她神色专注,粉嫩的脸颊微微鼓起,神气灵动的眼睛骨碌碌的转着,最终又添上了三人的名字。
青梧在一旁打着哈欠看着,边看边摇头。
自家小姐这鬼画符,她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但是在一众名字里,她还是瞧出了那个“宴”字,当即惊恐。
“小姐,您不会觉得这件事是宴公子做的吧?恕奴婢直言,那位公子看上去实在不像是会管这等事的人。”
没理会,安卿兮默不作声的拿起另一张宣纸将‘鬼画符’盖住,袖管卷起,不紧不慢的写了张字条递给了青梧。
“将信交给洵子筠。”
“陈冠礼一出事,他的那些个有利益往来的商贾必然会借此大做文章。合作人的名字我写在里边了,告诉洵子筠,拿下那个女魔头,我再给他三间铺子。”
“再给三间?”青梧捏着信惊呼出声,“小姐,您已经将三家商铺交给浔公子了,就连地契都交给他了。这再给,凭借他的赚钱头脑,哪里还需要再帮您做事啊。”
安卿兮被她逗笑了,托着腮眨着眼睛看她,打趣道:“这般有什么不好的,到时候把你嫁给他,也让你当一回富甲一方的商贾主母。”
青梧气的跺了跺脚,“您就爱说这没正形的话,奴婢这就去。”
与此同时秋水院里,正发生着一场闹剧。
醉熏熏的颜渚白抱着酒坛敲响了晏新寒的门,推门而入后高声喊着:“表哥,我想娶安小六!”
他一步一踉跄,眼睛里泪花闪烁,辨不清方向的抱着酒坛坐在地上开始哭嚎:“表哥,我想要安小六给我酿一辈子的酒,我要传信回盛京,让皇上下旨将她嫁给我。”
晏新寒穿好衣物从绘着山水的屏风后走出来。
他没有穿一身紫袍,而是穿起了一身用金缕线锁边绣祥云纹的白袍。
紫袍恣意,白袍却也是被他穿出了潇洒贵气,越发衬得他棱角分明,却又多了分莫名的温润。
他垂眸看着颜渚白,看到他这幅醉酒耍酒疯的模样蹙起了眉:“忽然耍的什么疯?娶安小六?你若是醒酒了还能这么说,我倒是能高看你一眼。”
刚结伴踏入秋水院的安南辞和林微南听到这对话脚步一顿。
安南辞气冲冲的撸起袖子就向里边冲,林微南却是面色犹疑,抿着唇沉默片刻才跟了上去。
“姓颜的,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敢生出这个想法的?”
安南辞一把抓住颜渚白的领子,作势就要握紧拳头揍他。
“你说你一个只会享乐的纨绔小侯爷,凭什么娶我家安小六,凭你会惧内,还是凭你皮嫩揍着不手疼?啊?
我家小六那是一等一的重颜色,你虽然也是盛京四公子之一,可还是不太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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