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闵宿一歪头,“跟谁别过?我从进了周家就是跟着哥哥们的,要走也是一起走啊!”
北山笑笑说:“你如今已经有能力在周家立足,何必跟我们——”
“哥哥,”闵宿拿起桌上的牛肉饼道,“你管这个叫立足?”
三人对视着,眨眨眼睛又笑过一阵。
“也是,”北山往后一靠说,“凭你这相貌气度,不知比那些周家公子们强多少倍,何必给他们做绣郎!”
元福摸摸脑袋说:“可是——只说要下山,我们已经两手空空了,哪里来的盘缠?”
闵宿略作思量,摸着自己的胸口,看看两个哥哥说:“小弟这里还有块玉佩,拿去换些银钱应个急。”
“哈哈哈哈——”元褔大手一挥道:“你那也叫玉佩?当哥哥没见识吧,又小又丑,还是破的,就你当个宝贝,我看河边捡的石头都比它强百倍。”
闵宿斜着眼说:“强百倍?好啊,哥哥去捡几块来,不但路费齐了,连买房置地取媳妇儿都不在话下!”
元福摸摸脑袋嘿嘿地笑了两声。
北山抚着闵宿的背,脸上又堆起笑来,“你那块玉即便能换钱,怕也不够我们三人的盘缠。还是自己留好吧,哥哥我自有主意。”
说着,另一只手招呼过元褔,按着二人坐下。自己又过去关好屋门,重新回来,神秘兮兮地坐在二人对面。
“前日师父重伤回来你们可曾看见?”北山低声说到。
“啊?师父受伤了?”
“小声点儿,”北山做了个闭嘴的手势,回头看看门口,又听听窗子动静,见没什么异常又说道:“那日我正在书房打扫,一不小心把师父的青山瓷笔搁碰掉地上摔坏了,我弯腰去捡,却听见有人踉踉跄跄地走了进来。我担心被人看见,就躲在了帘后,那人却在书房迟迟没有出去,我定睛偷看——”
“怎样?”
“正是师父,他满头大汗,眉梢还在往下渗血。我本想出去搀扶,但是师父极为警惕,好像不想让人发现。”北山顿了顿,看看窗外继续说:“他脱下外衣,把地面的血迹擦拭干净,便转入书架后面,进了密室。”
“难怪这两天都没见他人影。”
“他那密室中必有钱财,不如我们今晚去取些来,当作盘缠如何?”
元福咧嘴憨笑道:“正合我意!”
北山双手抱胸打量着闵宿道:“闵宿,你做何想法?”
“取?”闵宿眨眨眼,把身体往后一靠说:“从哥哥的表情,语气和现在气氛来判断,我没猜错的话,你说的——应该是‘偷’吧?”
“哎——这怎么能叫‘偷’呢?人生在世,谁还没个马高蹬短的时候,借来用用而已。”北山一脸正经地说。
闵宿一边思忖一边摇头说:“不对不对,有借总要有还的——”
“还什么还?”元褔一扬头,“谁让他不传我们真本事,还坑我们银子了?”
北山满脸堆笑说:“兄弟不必顾虑,我们只拿回当初自己的银子便罢了,不多拿他的。”
他二人看着闵宿,等他回话。
听哥哥们这样说,闵宿思忖片刻,也只好点头同意了。
三人约定午夜动手。
待北山和元褔离开,闵宿重新来到桌前,看着那块牛肉饼。
“唉,没有长寿面,就吃个长寿饼吧。”
他打开油纸包,刚把饼放到嘴边,便听到了熟悉的“叽叽”声。
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随之出现在不远处。
闵宿刚要起飞,发现那黑东西没动弹,于是慌乱地把手中饼掰成两半,把被啃过的那边扔了出去。
那只老鼠也没向前,就在原地吃了起来。
闵宿这才长出口气。
“这样才对嘛,你不咬我,我也不咬你,多好!”
他看着天上的圆月,又看了看那只黑老鼠,不禁心想,还不算太坏,至少不是一个人过生辰。
老天开眼,明年赐个会说话的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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