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长老眯眼看向木兮,一双睿智的眸子仿佛反射出些许冷冽的光芒,真真好大的口气!
不过,他倒半点不觉得生厌,反而油然而生出几分欣赏,但见他嘴角微勾起一抹不可查的弧度,又意有所指地道,“年轻人朝气蓬勃是好的,可自视甚高,那就不可取了。”
这是他站在过来人的角度给出的忠告,试想,若非他平日里过于骄傲,何至于遭人怨恨?可叹那些人只顾着眼前的三分利,却忘了身为炼丹师的本分,未免有些鼠目寸光了。
木兮或许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微微一笑,神色自如地道,“只要有般配的实力,任何阴谋诡计,都不足为惧。”再说了,何谓自视甚高,她扫把星君可一向谦虚得很呢。
木兮挑起眉头与之对视,面上带着一如先前的从容,但那双微眯的眸子,又仿佛在无形中彰显出几分不容置疑的强硬,只听下一瞬她直言道,“来,且让我瞧一瞧你体内的毒。”
话落,也不等太上长老答应,就徐步走到对方跟前,直勾勾地盯着他,大有种他不同意就不罢休的架势。
太上长老还真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境地,一时无言,他在红茗门少说数百年,试问,有哪个弟子是敢这么跟他说话的?就连他的两位弟子,素日里对他不也是敬畏有加?
但瞧木兮那有恃无恐的态度,不知为何,竟真引出了他心底难存的丁点希望,半晌,只见他伸出手,无奈地叹道,“也罢,姑且容你一观便是。”
木兮面上这才重现展露出笑意,亏得这位太上长老主动妥协了,不然,非得逼她用强不可。
若是用强,她堂堂扫把星君也不至于无法应对,毕竟经由这些时日的努力,她原本掏空的法力亦有所恢复,足以胜过这方小世界的多数强者了。
说到底,她是仙,与这世间的修仙之人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只见刹那之间,木兮直捏起对方的手腕,彼时,一缕温和的细流正透过腕间的经脉缓缓涌入。
太上长老感觉到一股有异于灵力的气息徐徐渗入体内,原本无奈的神色也顿时变得认真许多,他眸色淡淡地审视着眼前的女子,见她眉眼间平静依旧,心底又不禁一颤。
木兮静心感受着对方体内的分布,见毒素斑斑点点,或深或浅地烙入五脏六腑之间,还佩服地多看了他一眼,这发作之痛,简直不亚于剜心刺骨,果然是个能忍的。
太上长老对上那一眼,还以为是无能为力的前兆,心底更不是滋味,他微叹了口气,愈发无奈,“老夫所言不假,这毒确实无解,姑娘还是别白费心思了。”
白言诗和宋程听着,面上皆是难掩的失望,当真无解么?
慕之晴倒是善心地安慰了两人一句,“我师傅会尽力的,你们只管放心好了!”
但这时候,还真不是说放心就能放心的,白言诗和宋程只觉得眼底蓦然生出一股酸涩。
然而,正是此时,抬眸一望,却见他们那位一向不苟言笑的师尊,竟是忽然瞪圆眼,好不惊讶的样子,再看木兮,倒依旧是那副风淡云轻的姿态。
众人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一幕,唯恐错过了一丝关键。
而当中,或许太上长老是感知最为直观和深刻的人,他死死盯着木兮捏在他腕间的手,半晌恍惚,甚至,待到木兮松开他的手,他亦不曾回过神来。
但等他后知后觉地开口,却是你啊我的,说了半天,愣是没组织出一句完整的话。
还是宋程这个鬼机灵,立即上前搀扶住师尊,孺慕地仰头问道,“师尊,你好了吗?”
太上长老看上去仍旧有些迷茫,似是不知今夕是何年,他木楞地看向木兮,有些不可思议,又如学舌般地开口一问,“老夫好了?”
“没有。”木兮从善如流地答道,“你体内毒素积压甚久,解毒还需循序渐进才是。”
说着,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才继续道,“七日一解,七个疗程,或可彻底清除毒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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