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刹那间,一道闪耀得有些夺目的银光陡然从远处射出,眼见着就要穿过君止水的身躯。
见状,君止水瞳孔猛然一缩,心底再次生出一股不寒而栗,他侧身就躲,但那银光却好像认准了他一般,只在半空顿了顿,就拐了个弯,又朝着他径直飞去了。
木兮很是惊奇地注视着这一幕,但她双手抱胸,乖巧地站定在一旁,好像一点都没打算出手。
她发誓,自己绝对没有看戏的意思,可功德簿却好像读懂了她的内心般,缓缓浮现一行字:“上天有好生之德,人有恻隐之心。”
木兮:“……”
她微抽着嘴角,脸上还有些不情愿,真不是她见死不救,可问题是,君止水他也不是什么善茬呀,与其随后放虎归山,倒不如就地斩草除根?
再说了,她不是已经放他一马,给过他机会了吗?
现如今这般,也只能说,是他命中该有此劫啊!
面对木兮心底的如此想法,功德簿也不恼,只顿现“因果”二字。
所谓世间种种,皆有因果,而她扫把星君,要想回归天庭后顺顺当当地升任“金扫把星君”,就不能背上这样一段见死不救的因果。
木兮:“……”
理明白这段思绪,木兮终于哭卿卿地出手了,只见弹指之间,她拂袖而起,眼见着朦胧微月,云色渐暗,原本杀意凌然的银光也好似在这眨眼间随风散去了。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君止水心里自然好一阵后怕,只是,他虽然没想明白到底怎么一回事,却认定了这是木兮耍的阴谋,呸,还说什么放他一马,骗子!
也因此,他看向木兮的眼神,阴鸷而仇视,显然,这是记恨上了。
对此,木兮也很无奈,她自己还郁闷呢,真当她想出手?哼,要不是怕担负因果,她乐得作壁上观!
而此时,她也终于看清了躲在不远处阴影里的人,一时间,还惊了一下,“怎么是你?”
那人抬起的步伐忽而一顿,只见他不疾不徐地朝前走来,声音幽幽,似是带着一丝埋怨,“我也没想到,你居然会救他。”
木兮脸色讪讪,肉眼可见些许为难,嘴上却大义凛然地道,“没办法,我是为了匡扶正义。”
但说着,面对这颇为哀怨的眸光,她顿了顿,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解释道,“我当然知道君止水生性凶残,可他不是还没作过恶吗?”
“既是如此,我们就理应给他一个机会。”木兮说得义正言辞,转瞬,眼角的余光却恰好瞥及旁边蹑手蹑脚正准备逃走的君止水,她,“……”一时哑然。
再加上眼前人嘴角沁着的那抹似是嘲弄的笑意,木兮愣是无视了君止水那自以为小心和隐秘的动作,她毫不含糊地转移了话题,“你怎么会在这儿?”
原来,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先前才见过的书生盛师铎。
对于书生盛师铎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家务事,平心而论,木兮还挺好奇的,于是,只听得她开门见山地问,“你们家那些事儿,都处理好了?”
盛师铎听到这话不由一噎,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偏偏木兮一点察言观色的本事都没有,反而一脸怜悯地看着他,道,“摊上这么个娘子确实有点惨,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焉知以后不会更惨呢?”
盛师铎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就知道,别指望能从这人嘴里听到什么好话。
他直接把话题转回到已经偷摸着逃走了的君止水身上,有些不屑,却又有些好奇,“按你这么说,岂不是我以后再见到君止水,都得放他一马了?”
“那倒不是。”木兮端着小脸,企图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正经些,“如果他作恶多端,那自然人人得而诛之,可若不是……”
她说到这儿,自己也忍不住顿了顿,试想,倘若君止水未曾作恶,那他们又有何立场去攻讦他?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有时候,无缘无故的指责,不也是恶的一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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