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跪三叩，送行 (2-1)

小桔青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

有些懊悔自己，早知道就别乱说话，乖乖的按师傅说的就好。

“师锅……你没事吧？”

小桔青怯怯的拉了拉张洵之的衣袖。

张洵之愣愣的低头看向他，眼神空洞。

当看到小桔青那犯错般害怕的表情。

恍然回神。

深深吸了口气，张了张口，喉咙滚动，却说不出话来。

“桔青……我先过去。”

张洵之声音苦涩沙哑，完全没有往日的清冽温雅。

随即起身，步伐飘忽的走出中厅。

越走，他脚步越急。

最后，彻底的狂奔起来。

引得见到的道士不由惊诧，第一次见平日娴雅淡逸的张洵之。

这么步履匆匆。

张洵之一路狂奔，路有同门跟他招呼问候。

他置若罔闻，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近乎失态的跑过。

来到万法宗坛前止步。

看着那屹立的三清殿。

张洵之望而却步，犹豫不前。

三清殿内，众人的修为自然听到那急奔而来，蓦然停滞的脚步声。

左真人眼眸悲痛，温声开口：“是洵之吗？进来吧。”

张洵之看着崇高巍峨的三清殿。

平日轻松踏的石阶，此刻宛如深陷泥潭，难以迈步。

张洵之撩起前摆，踏步迈阶梯。

一步一脚印，来到三清殿前。

众人也看到了他的身影。

本就随意用木簪挽起的发鬓，狂奔下松垮，几缕发丝散落。

张秉诚以往最为讨厌他那懒洋洋的散漫模样，此刻不见了。

流露出了令他心痛的呆楞愕然。

张洵之抬步迈过门槛，踏入三清殿。

目光死死盯着那熄灭的灯芯，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惊愕。

“洵之……”

左真人轻唤一声，他却毫无反应。

一步一步的走到青铜长明灯前。

盯着那不再辉煌璀璨的长明灯。

悲痛的闭眼眸，两行泪水抑制不住的滑落。

张洵之双手撩起前摆。

砰！

深深的跪在了青铜灯前。

第一次，前所未有的庄严，礼数周到。

磕了三首。

诸位长老不忍的移开目光，左真人红着眼眶。

踏踏踏……

急匆匆跟来的小桔青，扶着门框气喘吁吁，看到张洵之的背影。

瘪着嘴留下泪水。

她对情况懵懂无知，却能感受到那浓烈得令人无法呼吸的悲伤。

左真人见张洵之没有应答，轻叹的默然。

同行而来的军枢和三司人员，一直都默默旁观，不敢惊扰。

尤其确认了天师长明灯已熄灭后。

即便身处高位，久经风浪的两人，都忍不住心慌意乱。

凝固的氛围中，左真人眼神示意诸位长老。

有要事与他们协商。

众人了然，张秉宗抬手示意。

左真人离开前，看了眼跪在那的张洵之，抹了抹眼泪走过去。

温声低语：“洵之……”

她说不出劝他节哀的话。

将天师的雷击木剑放在他身侧。

“我赶到时，只能取回这柄剑。”

语气有自责和悔恨，或者她觉得，如果自己能早到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默默将雷击木剑放下后，左真人离开三清殿，临走前拂袖。

将敞开的大门关。

小桔青看了看师傅，再看看紧闭的三清殿。

走到石阶出坐下，托着下巴，时不时的回头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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