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告示一出,正阳门大街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心远阁的麻烦,却是一波又一波。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找上门来,毫不客气地拍门喊道:
“提刑司办案,赶紧开门!”
“来了来了!”
掌柜对此早有预料,亲自取下门栓,殷勤地将几名男子请了进来。
这几名提刑司官员竟意外的朴素,只穿着灰色棉布衣衫,腰间也没有佩刀,反倒是有一人拿着纸笔,正在桌上铺展开来。
尹午没有户籍,不敢出来露脸,端茶倒水的差事便交给了酒保,此时的酒保后世不同,既不会调酒也不会侃大山,和尹午这个跑堂也没太大区别,只不过一个专职茶水点心,一个专职酒水菜肴。
像心远阁这样略微还算高级的店里,跑堂和酒保向来是各司其职的,以此避免身上味道杂乱,坏了食客的胃口。
是以尹午都很少见过这名酒保,这次让对方顶工,还临时给他培训了一番,好在倒茶和倒酒也差不多,总算没出什么乱子。
等到几人都坐下后,中间一名面容宽厚的官员才缓缓开口,语气却是比叫门时温和了许多:
“掌柜莫要担心,我们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敢问那李一平是何时,以什么方式将你这里包下来的?”
掌柜倒是早准备好了,虽然仍旧有些民见到官不由自主地心虚,但也能流利地交代出来:
“大约是一旬前,一名男子赶在打烊前来到小店,出示了李大侠、啊不,出示了李一平所在襄阳李家的信物,说要包下小店半月,以作李一平在大都歇脚之处。”
说道这里,掌柜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摊开来竟是一小块金子!
“我、我看那信物不似作假,对方又出手阔绰,预付了这许多定金,于是就接下了这笔生意。”
“你可看清他长什么样?”那旁边记录文书的年轻官员突然抬头插话,中间的宽厚男子却没有不满,反而微微颔首。
掌柜连忙答道,声音里透着惶恐,似乎生怕几人不信:“大人恕罪!我当时也仔细瞧了他的模样,但不知为何,等他走后,我却再也想不起来了!绝不是有意要欺瞒各位大人啊!”
面对如此荒诞无稽的一番话,几名提刑司官员竟然没有发言质问,反倒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时,从后堂里走出来一名提刑司官员,而掌柜甚至不知对方什么时候进去的,差点以为青天白日见了鬼。
那人朝宽厚男子微微摇头,宽厚男子也不觉意外,当即站起身来,示意其他人收拾文书记录,交给掌柜签字画押。
旋即又拍了拍掌柜的肩膀,叮嘱了一句:“打扰掌柜了,今日起应该就没什么事了,您可以安心开业。不过若是那人又来找你,记得及时禀报官府,毕竟……这人打着李家的旗号,而李一平却在半月前就灭了自己满门!”
灭了满门!
听到这话,不禁掌柜哆嗦了一下,就连在一旁侍立的酒保也似乎下了一跳,手臂一阵颤抖,差点连茶盘也拿不住。
等到提刑司官员离开后,掌柜还一阵后怕,不禁回想那天,那人在灯光下到底是有没有影子?
就在他出神的时候,酒保却悄悄离开了,一出后堂就几乎是连走带跑地奔向酒窖,似乎身后真的有鬼怪在追逐他一般。
心远阁的地窖修在后堂最角落里,平日里除了酒保几乎没有人来……这也是掌柜严辞要求所致,以防跑堂伙夫等前来偷舀酒水喝。
但今天酒保回来时,却意外发现有一人正站在酒窖外面,看架势分明是在等他。
酒保眼睛微微眯起,放缓了脚步,连腰杆也挺直起来,脸上却还露出惊慌过后勉强挤出的笑容:
“尹哥,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尹午打量着面前这个看起来似乎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少年,啧啧称奇:
“都说李大侠乃是剑道百年一遇的天才,想不到对易容改面也有如此造诣!”
“尹哥莫非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喝了酒,怎么说的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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