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崖峰云崖寺。
“喵呜。”
夜半三更,狸花猫语。
李瑾盯着寺庙的天花板,并未睡着,一边在等待时机,一边胡思乱想。
傍晚那个大和尚如此热情欢迎自己借宿,莫非有炸?莫非看出了自己的意图?
原来李瑾傍晚时分来在寺门,被一个大和尚引进了寺庙。和尚问他来历,他便说自己是吟游诗人,为此甚至还吟诗一首:
《游云崖寺》
闻道云崖风景好,我看此处一般般。
如能借地睡一宿,明日可能会改观。
李瑾自觉诗才冠绝大孟,天下少有敌手。嗯,也许是被我的诗才折服。李瑾如是安慰自己。眼下已过子时,想必寺中和尚早已休息,李瑾缓缓坐起,穿了短靴,包袱里取出箭袖换上,小心推开房门。
“吱呀。”
探头看了看,四下无人。便出得房来,将房门轻轻掩好。
月黑风高,北风萧瑟。一条削瘦黑影,时而往来于云崖寺各殿屋顶,时而穿梭于云崖寺各扇禅门。罗汉殿,祖殿,积善殿一一查探,并无特别之处。李瑾有点灰心,隐秘工作做这么好?不是说最近常有怪事么?
恍惚间来到迦蓝殿门前,李瑾正要推门,忽见前边轩窗间隐隐透出光亮,吓得他连忙躬下身去,光亮擦着头顶扫过,应是殿内有人提着灯笼。
夜半三更,鬼鬼祟祟,定有猫腻。李瑾随着光亮,躬身小心跟上,来在一处长廊,转过一间偏殿,光亮逐渐暗淡,最后消失不见。
“想是向偏殿深处去了。”
李瑾一边暗想,一边抬头偷看,果然不见人了。这才站起身来,悄悄走近房门,小心开门进去,又转身掩好。
昏暗的偏殿中并无灯火,墙角隐约几只蜡烛,颤抖着火苗,为寂静空旷的大殿带来一点忽明忽灭的光亮。大殿中大小不一的坛子随处可见,大的竟有一人多高,小的也有三四尺高度。
李瑾依次打开几个,皆无一物,但那种刺鼻的气味他是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尸臭。
李瑾愈发佩服自己才智过人,这寺庙果然有问题,看来阮丰的死也跟这里大有关系。他继续向偏殿深处走去,下得一处木楼梯来,转过右边是一处暖阁。
李瑾探头向暖阁看去,除了随处可见的蜘蛛网和大小不一的坛子,什么也没有。
神奇的是刚才打灯笼的人也不见了。
李瑾跨步走进暖阁,四下仔细打量一番,唯一与偏殿不同的便是南面墙上一副画像。李瑾走近一看,但见画上一人,身着黄色的绸衣,肤色绀青,面如满月,胸前饰有宝石乔湿图跋。有四臂,手持法螺贝、妙见神轮、伽陀神锤、神弓法器。
李瑾认得画上之人,竟是西方婆洛门教三大主神之一的脾湿奴。
难道这云崖寺中,表面供奉普贤菩萨,背地里竟是信奉婆洛门教?
李瑾几番猜想,不得缘由,无奈放弃。继续寻找方才灯笼去处,机关术上颇有天赋的“诗人”很快发现,画后墙壁隐约两条缝隙尤其可疑。两条竖向缝隙间距大约一门宽窄。
李瑾试着推了一下,两边竟隐隐转动,李瑾再次将此处墙壁朝一个方向转动,果然顺势转到墙的另一侧。
“小伎俩。”李瑾得意一笑。
打量此处,昏昏暗暗一处暗阁,前边四根拇指粗引绳系住木梁,木梁上边左右各有一个辘轳,木梁后方有个扳手,应该便是机关,这东西,是个升降梯。
李瑾踏上升降梯木板,搬动扳手。
“轰隆隆”机关转动,升降梯缓缓下降。不稍片刻,来在寺庙底下。李瑾不禁暗暗称奇,这种大工程在我们墨家学宫也算有些难度了。
李瑾打量此处,幽暗的地底山洞两边隐隐雕刻着婆洛门各类神明形象,墙壁两边依旧每隔十几步一根蜡烛。向前走了片刻,竟愈发宽敞。洞里各类石笋、石钟乳,千姿百态,形象各异,引人入胜,令人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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