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说?”
“她问我你哪里好。”莱特把嘴唇贴在凯特耳畔吹气,声音里含着笑意,“我的爱人,当然是世最好的。”
凯特眨眨眼睛,耳朵刷的一下红透。她硬撑着坐起来,把开水倒进脸盆里:“把外套脱了,洗一洗再睡吧。”
莱特的表情柔软下来,任由凯特脱掉衬衫。莱特全身布满纵横交错的伤疤,弹痕就有八九个,有几道明显是刀砍出来的,强健的肌肉紧贴骨骼,呈现一种精悍的性感。他的皮肤并不光滑,由于长期日晒雨淋变成了古铜色,凯特能感到皮肤下旺盛的生命力,让人想起了荒原的狼,奔腾的骏马,翱翔的雄鹰,以及一切桀骜自由的生命。他毫不在意满身伤疤,在雪原,只有被圈养的家畜才会毫发无伤,这是他为了生存搏命战鬥的勋章。
凯特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她抿着唇,仔细擦净莱特身的血污,伸手按在莱特的脖子,顺着肌肉的纹路慢慢摩挲下来,贴在胸口。一枚子弹曾贯穿肺叶。一灯如豆,映照着凯特温柔如水的眼眸。莱特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暖流,情不自禁的把她揽进怀里,将脸埋进她的颈窝,心满意足的叹了口气,就像一个烟瘾犯了的人深深把一口烟吸进肺里。
凯特洗了脸,把开水倒进盆里。莱特却抢过去,把水盆端到面前:“你先洗吧。”
凯特笑了笑,没跟他客气,脱掉鞋袜伸进水里。莱特跪在床边,用食指顶部按着脚弓仔细的按摩着足部,动作温柔有力,凯特舒服得直哼哼:“你干脆别去打仗了,跟我回去开家理疗店算了。”
“开什么玩笑,我最讨厌伺候别人。”
莱特倒掉洗脚水,站在门口冲了冲脚,才回到帐篷里关了灯。莱特刚揭开被子,凯特就脱掉衣服,主动钻了进来。莱特侧了侧身,伸手搂住他的肩膀。
“你为什么不回苏梅尔岛呢?”凯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口齿粘连的问道,“你怀疑艾尔扎克吗?”
莱特沉默半晌,揉了揉凯特的头发:“他曾和我共患难,我不想起疑。但国王要调兵遣将,不可能瞒过所有人,去瑟尼镇以前我却没收到任何情报。拉德为了除掉卢蒙巴扶正,不惜纵容政府军屠杀同胞,我担心……”
“艾尔扎克像他一样?”
莱特没有出声。凯特说:“他是你最信赖的部下,你该了解他的人品。”
“人是会变的。”莱特痛苦的叹了口气,“连跟了我十三年的吉尔伯特都能背叛,我还能相信谁?”
“我永远不会背叛你。”凯特把头靠在他的肩窝,柔声说,“哪怕全世界抛弃了你,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莱特伸手紧紧抱住她,一股奇妙的感觉涌向全身,好像仅凭胸腹对着胸腹,肩膀靠着肩膀,脚对着脚的轻轻接触,两人便足以结成对抗死亡的坚固同盟。
“冷吗?”莱特问道,“要不把另一床被子抱来?”
“不冷,你身真暖和,像人肉火炉。”
凯特舒舒服服的窝在他的怀里,用脑袋顶着他的肩膀来回蹭着,像一只撒娇的小狗。莱特啼笑皆非,把嘴唇贴在她的耳根,吻了吻他的脸颊,眼里爱怜横溢。
“睡吧,”他柔声说,“今晚还很长呢。”
凯特点了点头。山里寒气逼人,莱特怀里却暖烘烘的,她很快睡着了。莱特把头缩进被子里,吻着他赤裸的肩膀。凯特没有醒,莱特便不再乱动,掖了掖被角,目光清醒冷彻。
眼下图兰的局势纷乱,周围强敌环伺,身边却没有一个可信的盟友。与政府和解已经绝无可能,唯一的出路是团结所有革命势力,一鼓作气推翻图兰政府。但莱特和拉德克里夫刚撕破脸,温迪又态度暧昧,如果连艾尔扎克都背叛了,他一时真的想不到应对策略。
凯特睡得很熟,头靠着莱特的肩窝,蓬松的长发散落在枕畔。莱特悄悄低下头,把嘴唇印在她的唇,温柔的来回磨蹭。一阵痛楚传遍全身,莱特不禁收紧手臂,把她严严实实的搂进怀里,轻吻她的脸颊,眉头紧锁。莱特心知前路风雨如晦,却从未如此不安。他就像一条恶狼,把最珍贵的宝物藏起来,才敢奋不顾身的战鬥,如今却有了软肋和牵挂。
苏梅尔岛,图兰之鹰总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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