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年纪大了,必须多带点人才能放心。”
波利斯穿着崭新的图兰军装,肩别着将金章,黝黑的脸膛在夕阳下闪烁着红光。他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政府军的代表团,皱眉问道:“格隆将军,客人都到了,东道主还没来,恐怕不合礼节吧?”
“陛下一直在格拉尼尔的行营,途中有几段路被炸毁,因而耽搁了时间,请您谅解。”
格隆的态度十分诚恳,波利斯挑不出茬子,目光越过人群落在莱特身。想起之前的晚宴,两人脸都略有尴尬。莱特不顾士兵的阻拦,主动伸出手:“将军,我们之前有些不太愉快的经历,但现在应当以国事为重,请您不要介意。”
波利斯叹了口气,回握住莱特的手:“当然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莱特正想开口,四周突然钟声大作。全城教堂都响起了晚祷的钟声,仿佛大浪一波推着一波。沉重的钟声回荡在赤红的天空中,莱特有些耳鸣:“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算吧。”克拉穆尔望着天空,“今天是开战六周年纪念日。”
天空仿佛在流血,晚霞凄艳,四野寂静,只有丧钟长鸣。夕光铺满纵横的阡陌,大群乌鸦从树冠中惊飞,发出哑哑的叫声。人们携老扶幼跪在教堂中祈祷,一位农夫停止了劳作,在胸口画了个十字,垂首哀悼。伊莉丝坐在粮车,晃荡着双腿,车轮在田埂投下长长的阴影。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半晌,波利斯感慨道,“六年前的今天,我还在南部镇压少数民族的叛乱,就在撤离途中,我才得知内战爆发了。”
克拉穆尔垂着头,一声不吭。将军的神色缓和下来,拍了拍爱将的肩膀,又转头对莱特说:“这样的生活我已经受够了。希望有一天——”
莱特愣住了,一颗子弹从波利斯的太阳穴穿出来,扬起一阵血雾。这位戎马一生的枭雄带着一点惊讶,朝着子弹穿出的方向倒下,瞬间毙命。
“莱特!!!”
吉尔伯特的声音跟枪声同时响起,尖锐得几近凄厉。莱特全身的血一下子涌向脑部,巨大的爆轰声凭空而起,卷起冲天火柱,油箱爆炸时产生的冲击波把教堂的窗户全部震碎。教堂的屋顶飞了出去,碎砖块和玻璃稀里哗啦迸射,他被冲击波摔在了墙,碎玻璃把脸割得鲜血淋漓。
莱特花了好几分钟才醒过来,好像有只手伸进肺腑乱捏一气,喉咙口直冒血气。他咳嗽了两声,吐掉嘴里的碎玻璃,声嘶力竭的吼道:“吉尔伯特?!”
“我在。”
莱特扶着断墙站起来,卡车翻倒在路边,轮子还在继续转着,变成了一堆冒着黑烟的废铁。田埂四面流火,到处都是呻吟哀嚎。吉尔伯特刚跑到身边,莱特箭一般回过头。吉尔伯特被他的眼神钉在了原地,霎时如坠冰窖:“不是我!”
莱特一句话刚滚到舌尖,暴雨般的子弹从天而降。莱特揪住他的领子往车后一扔,把冲锋枪荡到身前一梭子打到底。开枪的是格隆,他冷静的指挥士兵包围教堂,一枪一枪清除了革命军的骨干。终于有人回过神来,疯狂的冲去要跟他拼命,格隆立刻下令士兵撤退,把众人扔到了密集的炮火中。
莱特迅速架起冲锋枪朝掩体跑去,远处有座钟楼,居高临下的俯视小镇,是个绝佳的狙击点,莱特不知道刺客何时埋伏在那里,但对方不仅要刺杀波利斯,而且不打算放谈判团的任何一人回去!
莱特狠狠啐了一口,吐掉嘴里的碎玻璃:“你们的据点呢?赶快请求增援!”
“通信设备全被打碎了,你要我怎么去求助?”克拉穆尔大吼。一阵火光从对面扑来,莱特立刻躲到断墙后。枪口还在持续吞吐出火舌,莱特用力叩了叩手中的破枪,枪托被折弯了,里面一发子弹都没有。“车呢?”
吉尔伯特比了个手势,全毁。熊熊大火吞噬着车身,克拉穆尔突然说:“我们带了一辆装甲车来,应该还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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