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死魂消亦无憾 (2-1)

“有人来找事儿！”龙椅上，永乐皇帝朱棣，一脸淡淡的笑意，带着些玩味，似乎是见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就好像后世的黑道教父，对他家族成员说，有人来砸场子了。

朱棣的语气中透着一丝丝嘲讽，一股王霸之气在他身上酝酿着。

此时的朱瞻基彻底被震撼到了，还没回过神来。

文渊阁中的一声嗤笑，将朱瞻基的心神给拉回了现实中。

就是那种压根就瞧不上对方，完全没把对方当一回事，把对敌人的不屑明明白白的给表达了出来的嗤笑之声。

“呵，呵呵……”嗤笑之声络绎不绝。

头发苍白的老将军们，笑得露出了漏风的牙齿，那些年轻的将领互相拍着身旁之人的肩膀，搂成一片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从嗤笑变成了大笑，就好像听到了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一般，止不住的大笑。

笑的是那么洒脱豪迈，肆意张扬，一副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事情的模样。

他们的笑容在脸上盛放着，眼中却是尖锐，且凌厉；透着一股热血与狂战。

坐在龙椅上的朱棣也笑了起来，一只手托着下巴，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从容淡定。

笑声在文渊阁中回荡着，久久不息。

朱瞻基是在场所有人中唯一一个没笑的人，眼中映着的是皇帝与一众无所畏惧的将领的音容笑貌。

他，朱瞻基想要呐喊，“他见到了世界上无畏无惧的战士，听到了这个国家勇于斗争的心声，见证了这个时代马革尸还的气势。”

“这，才是大明真正的模样！”

“朱瞻基，这就是你未来要守护的大明！”

“朱瞻基，身为这个时代的能见证者，这，是你的荣幸！”

“朱瞻基，你要做的，就是将这种肆无忌惮的霸气，深深的刻在大明的骨子里！”

这一刻，朱瞻基才深深的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代表着什么，坐在那一张椅子意味着什么。

唐末以来，中原大地屡次沉沦在快马弯刀的游牧民族的手上，就是这些在田里种地的泥腿子靠着不要命的决心，硬生生地打造出了一个绝代无双的大明。

“笑个屁。”，朱棣站起身来，一手扶着案桌，一手摸着下巴的胡须，笑着说道，“朕说，有人来闹事儿。”

“哈哈哈……”，听到这话，殿中的武将们笑的更加的夸张了，一个个捧腹大笑，有些人甚至笑出了眼泪，直不起腰来了。

渐渐的，朱棣不笑了，武将们也止住了笑声。

朱棣的脸色越来越狰狞，目光中透着一股杀气，“鞑靼阿鲁台率六万大军，杀死守将都指挥王焕，并攻占了兴和城。”

话音刚落，朱棣一脸冷悛，眼神如刀，“杀害我大明边军五百一十二人，虐杀百姓三千九百八十六人！”

砰的一声，只见朱棣握手成拳，狠狠地砸在了案桌上，怒气冲天，双眼看向殿中的将领们，大声说道，“老伙计们，大明的儿郎们，谁愿作先锋，将这些畜生的头给带回来！”

“臣，愿往！”，殿中一众武将争先恐后地说着，害怕说的晚了，抢不到这先锋位置。

一时间，文渊阁竟如民间的菜市场一般，争吵之声，不绝于耳。

在一番争吵声中，朱瞻基也情不自禁地跟随众将领跪下，请命出征，愿作先锋。

朱棣的目光在众人的身上缓缓地扫过，一个个挺首昂胸，期盼着老皇爷能点中自己。

“陛下，臣虽老迈，但依然能战，给臣六万……不，五万大军，老臣用那些王八羔子的脑袋，来筑长城。”，武安候郑亨精神抖擞的说道。

“陛下，老臣也有好些年没打仗了，这把老骨头也该动动喽。”，成定候郭亮，神色自若的说道。

“陛下，臣请出战，臣在随陛下身边鞍前马后，数十载，不愿死在塌上，马革尸还，臣之所愿。”，丰城候李彬一脸正色地说道，随即跪下，三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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