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斜回道:“从迹象上说,令狐大人这起失窃案与李员外那起颇有一些相似之处,依属下看,应该是一个人所为。”
“嗯。”牛知府鼻腔一哼,面色一紧,道:“庞捕头,近些日临安城可是不太平呀,盗贼横行,流寇肆虐,闹得鸡飞狗跳,民怨甚深,就连令狐大人这样的显赫家门也敢下手,这盗贼可是太猖狂了,我们当差的不能维护一方平安,保百姓安宁,你说,我们在百姓面前还怎能抬起头来?”言辞平和,却大有问责之意。
庞斜连忙躬身:“卑职办案不力,不能保一方平安,辜负了大人的栽培,请大人惩罚。”
牛知府长腔慢调:“本官只想督促你尽职尽责办事,没有惩罚你的意思,不过近日在你管辖内出了这么多事,本官也不能不过问,有必要给你施加点压力,限你十日内将飞贼缉拿归案,如若再无所作为,那就休怪本官不讲情面了。”话里大有警告之意。
小健哥听入耳中,心领意会,心知昨日自己受了庞斜白眼,牛知府借此机会在为自己出气,不由好是开心,禁不住哼出声来。
庞斜斜了不远处小健哥一眼,面色不惊,嘴里阴声怪气地应付着:“属下明白,一定尽心尽力抓贼。”虽是语气恭谨,表情却甚是轻慢,似乎没把上司的话放在心上。
小健哥越看越觉面前这张螃蟹脸不顺眼,又是暗骂两声:“死螃蟹,小小的捕头,还这么势力,定准是那蔡青虫在背后撑腰,才这么狗仗人势。”
想起那蔡青来,心里更是发狠,诅咒他不得好活,总有一天让他跪在面前叫爷爷。
牛知府也看出了庞斜对自己阴奉阳违,不爽了,提高声音道:“话都和你说了,还站在这装什么傻,还不快去办事。”
老牛毕竟是自己上司,庞斜不敢开罪,躬身行了个礼,这才退下,走出门外,低声嘟囔了一句:“死老牛,你先威风着,早晚要下台,那时候咱们走着瞧。还想威胁我,老子偏不干事,看你能把我怎么着?”
小健哥与他相距不远,听出他满嘴牢骚,随也跟出门来,上前一步,讥笑道:“庞大捕头,别以为傍上了新主子就可以目中无人了,我令狐家没亏待过你,别做那忘恩负义没良心的事,小心出门被狗咬。”
庞斜回头,笑脸一绽,换了脸色:“令狐少爷这是什么话,这些年来庞斜从不敢忘恩,不过有些事情身不由己呀,若有做的不周到之处还望多多包涵。”
小健哥面色不动:“你知道吃着锅里的还看着碗里的人,最后会怎样么?”
庞斜面色微变,嘴巴依旧笑嘻嘻:“健少对我还是有点误会呀,以后你会明白我苦心的,在下还有公务在身,这就告辞。”话没两句,拔脚便溜。
庞斜只怕小健哥说出更多不中听的话来,无颜应对,匆匆敷衍两句,拔脚急奔,转眼间没了影子,
小健哥见面前肥胖之躯横行而去,像极了仓皇逃去的大螃蟹,只觉好笑,返身回到了屋里,面向牛知府道:“这死螃蟹不知好歹,世伯干脆一声令下把他撤职查办,让他在衙门里没得混……”
话未完,就被令狐长思一声压下:“小儿不得满口污言。”
一边,牛知府看在眼中,却微笑不语。
屋外,庞斜一脚踏出来,立马拧起一脸横肉,挥拳向屋里一挥,做了个示威动作,似乎听到了屋里人的说话,发泄了一下子,那时转身大步而去。
大厅内,小健哥回想方才牛知府厉声责训庞斜,心中好不快慰,不顾老父脸色,依旧笑嘻嘻道:“世伯,谢谢你刚才给小健解气,姓庞的最近神气得很,吃里爬外的东西,就该杀杀他的气焰,让他知道世伯的威风。”
牛知府掠须大笑。
这时,一边静坐的令狐长思只觉二人无趣,起身走进了后堂。
老父不在,更可畅所欲言啦,小健哥一个蹦先抢到老父的座位上坐好,歇歇腰先,而后想起昨日曾托付牛知府打听那蔡青的底细,便又开口道:“给庞捕头背后撑腰的那个蔡青,想必世伯已经打探到了一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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