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内食客不在少数,扭头一看,邻桌有一人,约莫五十来岁年纪,头戴小帽,正自独酌独饮,那人点得菜竟也是这“霸王别鸡”,吃到欢处,便诗兴大发,摇头晃脑脱口成诗。
“世间唯有我来品。”小健哥遐想之时,忽闻有人吟唱,转念化身诗意中,诗中那品鸡之人仿佛就是自己,不禁脱口应答。
那头戴小帽之人看似文弱老秀才,听见有人称赞自己,便手捏唇下两撇山羊小胡,撒目查看。
小健哥本就爱凑热闹,见那人比邻而坐,不由打诨道:“此句诗意盎然,赞鸡之情溢于言表,实在是佳句呀。”
头戴小帽之人笑道:“小兄弟见笑了,在下信口瞎唱,不过借诗取乐而已。”
小健哥道:“瞎不瞎唱有啥关系,我爱听就好,这诗句吟得好,十分通顺押韵,赞美此盘中鸡不自然令人想起彼鸡,且有色有香又有味,还有一点写意的成分在里面,我喜欢。这位老先生,此诗正中我怀,我高兴。来,为这佳句,我敬你一杯。”小健哥来了兴致,举杯便敬。
二人酒桌相距仅几步远,那老先生欣然举杯:“小兄弟,请。”
二人含笑点头,互相举杯作敬,一饮而尽。一杯美酒下肚,各自夹了一块鸡肉放到嘴里,闲来无事,小健哥便和他搭腔起来。
“老先生出口成章,想来是个有学问的人,不知先生高姓大名,在哪里高就?”
那老先生应道:“区区黄善,一介卑微小吏,在知府衙门做事。”
小健哥一怔:“知府衙门我熟得很,怎么从来没见过黄师傅?”
黄善略微惊讶地看了小健哥一眼:“小兄弟也是吃官家饭的?怎地对知府衙门这么熟悉?不知小兄弟又怎么称呼?”
小健哥笑道:“本少令狐小健,家父曾在朝庭任职,所以和官场中人就有一些结识。”
黄善惊声道:“你就是前朝礼部尚书令狐长思大人的大公子,号称临安第一少的令狐小健?”
“这临安第一少名头有点大了,那是大家伙抬举我罢了,其实以本少的资历远远不能和一些老子是大官大爷的公子哥们相比,不过本少确是老子令狐长思的儿子。”小健哥还不忘谦虚应答。
“令狐少爷谦虚了,临安第一少的能耐我可是早有所闻,你的家门资历虽然不是临安最显赫,但却是少年一辈里最有通天之才的,哪家名门大户的大少爷能及得上你一半的本领。”黄善满口赞扬道。
黄善面露欣喜,跟着又连忙行礼道:“令尊令狐大人我可是久闻大名,无比仰慕,很想参拜结交,只可惜鄙人一个身份卑微小吏总也没资格高攀,今日遇上令狐少爷,也算是荣幸之事了。”
“黄师傅太客气了,本少不过托了祖上的荫德才混出点名堂来,徒有虚名呀,受你官爷大礼实在折杀小生了,你是我的长辈,我该给你行礼才是。”小健哥赶紧知礼还礼。
黄善想起还没详细报上自己的履历,这才道:“黄某可不敢自称官爷,我只不过是知府官爷身后的一名跟班小吏,糊口饭吃而已。”
“瞧你这年纪,莫非是牛知府的师爷?”小健哥猜测道。
“黄某正是小小主薄?”
“哎呀,那也不得了呀,可是六品官呢,小生无业游民那里还敢受你大礼,这里向你请罪了。”小健哥故作敬仰,躬身又再行礼。民和官还是有区别的,不管小官大官,小民见了官总是要作作秀的。
黄善还礼道:“令狐少爷说笑了,令狐家门世代享受朝廷恩典,令狐尚书更是朝廷的二品大员,小吏怎敢比拟?
“家父已退休多年了,不在官位不谋其事,风光不在不管用啦。”小健哥慨叹一声。
说着示意黄善落座,二人虚让一番,坐定,小健哥方才疑问道:“衙门里的师爷本是周师爷呀,怎地变成你了?”
黄善回道:“府衙最近人事调动,原来的周师爷昨天才紧急调走了,黄某是从别处调来补缺的,今日方才来到临安。”
“原来如此。”小健哥略感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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