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此子不简单 (2-1)

悦来酒楼的二楼。

围栏边站着二人，一人是刚刚赶来的华服公子哥，另一名则是胡子花白的老者。

“跟随先生在栖霞山隐居的这段日子，不知为何，心里总是很乱。”

公子哥脸色忧愁，眼睛盯着远处的亭台楼阁。

老者抚须一叹，淡淡地劝道：“过去的，就过去吧。赵家得了天下，不也很好吗？”

“得位不正，必受其乱。”

“你还是心中有气啊。”

“任谁，都无法释怀。”公子哥愤愤不平的说道：“即便怎么也轮不到我，但我也不愿他赵匡胤坐这天下。”

老者默然，未作回答。

“人人都说先生你摸骨算命为天下一绝，你早些年可曾看出这赵匡胤能当了皇帝？”

“当年也只是匆匆一瞥，此人身上龙气聚集，有帝王之命。”

“哎...”

听到这句话的少年公子也是唉声叹气。

“咦？”

老者望着楼下路过的一人，惊讶出声。

顺着老者的目光看去，公子哥方才发现老者的目光一直盯着一个少年远去的背影愣愣出神。

“他为何能引起先生的兴趣？”

那少年观其背影有些熟悉，仔细回想一番，公子哥才想起来。

刚刚上楼时，那人还偷偷打量过自己。

不过平日里偷偷观察自己的小郎君、小娘子们多了去了，倒是对这人有些许映象。

想来也是刚刚才遇见，所以自己才记忆犹新罢了，过几日若是再想，肯定想不起来这位路人甲。

“此子不简单。”

“哦？”

老者眼中精光一闪，说道：“若是老夫没眼花的话，此子身上若隐若现有一丝紫气。”

“紫气？大富大贵的紫气？”

面对少年的询问，老者点了点头，说道：“紫气为富贵，紫气浓郁者可化为龙气。龙气，磅礴也，帝王之命。”

“可他不是还没有帝王之气吗？”

“所以说不简单，看其装扮只是一身杂服，家境想来并不好。此年纪便有了富贵之相，只恐日后有非凡之命数。”

先生一向看人很准，想来这回也不会错。

这小子当真有什么机遇？

少年公子捻玩着手中团扇，双眉微微皱起，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今后可有什么打算？”老者轻描淡写的问道。

“还未考虑。”

“难不成真的窝在这江南温柔乡里一辈子？当年你们兄弟几个，老夫最看好你。可惜时运不济，你命里终究无这般命。”老者蹲了许久才继续说道：“这些年来，老夫把毕生所学都倾授予你，就是希望你能放下恩怨，无论是谁坐了这天下，都应当竭力辅佐。”

少年公子听罢，嗤笑一声：“谁都可以，但就姓赵的不行。隐居这江宁数年，唐国更是软柿子一个，见那赵贼称帝，赶忙上表攀附，若有与赵贼争天下者，最不可能便是这李唐。”

“如今宋平天下已是定局，哪还有对手。蜀唐吴越，江南皆弱国也。”

老者仰起脖子，望向天空。

他感叹着天下局势的瞬息万变，话里行间却又充斥着百般无奈。

“赵贼偷来的天下，能坐的稳当了？看似表面实力雄厚，实则窝里横罢了。潘、曹之辈，非王翦白起这等将才，假若吐蕃、辽人对中原虎视眈眈，怕是亡天下。”

老者叹息一声，少年的理论他又何尝不知，只是任何强盛的国家，都需要时间来沉淀和发展。唐太宗此等英明神武的帝王都须忍辱负重签下渭水之盟，难道就要直接否定唐王朝今后的盛世吗？

“江山更迭，会涌现出更多的将帅之才。潘美、曹彬就弱吗？其实并不然，要看对手是谁。只有强大的对手，才能衬托出将帅的才能。”

面对老先生的徐徐教导，少年公子连连点头。

“先生，我欲南下投奔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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