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牛郎织女

“好一个不要脸的娼妇，下作的小叔子。这种野鸡，她又不真心实意和你过日子，你带她回家糟蹋粮食呀！怪不得昨夜一宿没回来，我说呢！原来二郎去逍遥了，造孽呀！大郎，快来看看你这好弟弟！”甚是尖酸刻薄的话语，蹦豆子似的在棚外响起。

织女本不想其他人看见自己，忙用衣袖遮脸。

牛二郎则迅速起身，将臭骂不停的嫂子挡在棚外，温声反驳：“嫂嫂，不是你想的那样！人家姑娘流落至此……”

牛大嫂没好气地推搡着他，嘴里依旧不依不饶。直到牛大郎一来，转瞬就扑到丈夫怀里，上气不接下气地哭诉：“哎呦，你这好弟弟打我喽！他带着个逃荒的女人回来了，两个人没皮没脸地住在一起！”

牛二郎心直口笨，被她气得面红耳赤，却辩不出一二。

大郎素来知晓自己媳妇的个性，既怕媳妇跑，又心疼弟弟，真是左右为难！

这时一把柔弱却坚韧的声音从棚内传出，“哥哥嫂嫂不必责难二郎，原是我逃命至此无依无靠。今日二郎哥救了我，如今他岁数也不小了，我愿以身相许嫁给他，只是兄弟要分家。”

“这话可是你说的！那就趁热打铁，兄弟俩正好分分家！”

“秀娥，你——”

“促织姑娘——”

大郎二郎兄弟情深，不免有些悲愤，可这秀娥丝毫不理会。

最后，牛二郎心甘情愿地牵走牛圈里那头发病的老黄牛，带着几张干饼，踩着余晖和织女离开了他生活十八年的家。

因没有田地，牛二郎只好向刘员外借了两亩地，做了他家的佃户。白日里辛勤耕种，晚上熬夜搭了两个简陋的茅房，和织女做了邻居。

“再过段日子，我得空把篱笆装上。”牛二郎挠着头说。

织女绞着衣衫，低声问：“为什么？我那天说的话，都是真心的！”

牛二郎重重地叹了口气，眼底遮不住难过，落寞道：“你无家可归，又是替我出头和嫂嫂强辩。如今我身无分文，你一个清白女子就这么和我在一起，无名无份饱受他人冷眼！”

织女还没开口，他又径自说了下去：“日子清苦，我不想你跟我受苦！以后咱们就是邻居，有什么事我就在隔壁。”

这般的忠厚老实，这般的体贴入微，织女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仿佛一股暖流沁入心脾。

她勉强挤出丝笑，点头应承：“好，我可以纺织！”

就这样晨曦日暮，他带着浆果和打的野味同她一起在小院分食，她则为他制衣做鞋。若逢草市一开，两人便去贩卖布匹。农闲时，则赶着牛去河边漫步……

许是日头清浅，点滴情愫渐浓，伤养好了织女竟想长相厮守。于是，她偷偷回到天宫，找小水帮助。

那段时间牛二郎找不见她，在大雨瓢泼中呼喊她的名字，在草市上一个接一个人地打听……

“头好重！”

小水揉了揉脸颊，打着呵欠，慵懒地睁开双眸，四下环顾竟看不到织女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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