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宋娘子 (2-1)

到了里院，先是进了厨房。

此时外面天已经黑了下来。

厨房里一应设备俱全，昏黄的油灯下，宁宴先是洗了手，整理了一番衣衫，就准备干活了。

宋娘子跟在后面嘟囔：“宁宴你这混小子这几天跑哪里去了，不见你人影。”

倚着厨房门口，颦着眉，扶着腰，一副劳累过度的样子，怨声道：“这整日里推磨盘，抬豆腐，我这腰啊，真真的累断了。”

宁宴虽说前世也差不多活了二十岁，却也是妥妥的一枚小处男，哪见过这阵势，风风韵韵的成熟妇人，这般调笑间所透露出来的眸眼媚态，却也不是他能抵挡着，忍住不往门口去看，却也是通红了脸。

连忙答道：“这几天身子不舒服，误了宋姨的活计，倒是操劳了宋姨，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宁宴手中活不停，先是拿木桶盛出用水泡的发胀的豆子，置于石磨上，加水，推动石磨，就见股股豆汁从石磨边缘孔洞流出，滴入先放置好的空桶里。

“我这就多干一点，明早起来帮你把豆腐送去鱼庙。”油灯闪闪烁烁，灯火一闪一闪间，宁宴的影子晃晃悠悠，似是宁宴稳不下来的心神。

宋娘子今年三十多岁，皮肤白皙，身形很高，怕是超过宁宴半个头，宁宴如今也大概一米七左右，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他有点偏瘦，但眉眼之间那份少年气质却也很是独到。

两人站在一起多像差了一辈。

宋娘子调笑间看着宁宴通红的脸，一时之间愣在原地，心中想来：

“这小子怕是上了年龄，以往自己这般和他说话，他一副愣愣地模样，今天却脸红了，看来真是长大了。”

便决定戏弄一番这小子。

“哟！宁宴啊！”

“这些天我总是觉得西厢房里钻进了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夜里窸窸窣窣的，怕的我半死，经常夜里被惊醒，你今晚给我守守夜可好。”

宋娘子是个泼辣的，平日里剁着指头骂那些个泼皮无赖，张口就来，一口一个“放你娘的屁”“不长眼的孽障”“瞎了心畜生”。

可并不惧怕这房里的小小虫子之类的，今日心血来潮，也不知怎的就想和这少年调笑，看着少年微微稚嫩的身体，少年干活的一丝不苟，看着少年的清秀眉眼，耸立鼻尖，翘起微抿的嘴唇，看着修长的双手忙碌着，满头大汗地推动着磨盘，看着少年微红的脸颊，只觉心里异常燥热，往常心里压抑的那股子气机纷纷涌了出来，再也控制不住，声音一改往日里的泼辣味道，柔声细语的。

宋姨压着微颤的声音，坚定道：“不怕你进寡妇屋，我这俏寡妇也不是你能惦记的，你这少年郎，宋姨我还看不上。”

“要不是夜里吵得睡不着，你就是千跪万求也休想到进我屋！”

“这黑山镇夜里虫兽多，今晚你就暂居我家，别多想！你睡东厢房。夜里帮我看看我屋里有什么不妥之处，好叫我以后能睡个安稳觉。”

宋娘子说着又看向宁宴，少年的活已经干完大半，虽看着还小，但少年朝气蓬勃的那股子气质已显现出来，雄健而有力。

……

……

宁宴此时心里早就慌了神，一心只是推动着石磨，往石磨上倒豆子，股股磨榨出来的豆汁淅沥沥流入桶中的声音，在这幽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而早就走过来，站在他身边的宋娘子托着手臂，跟他说着话，他也感觉出宋姨那股子劲儿仿佛随时就要发泄而出，微微颤的声音里带着股清冷，但又很是稳重，没失仪态，又似乎带有微微的疏离感。

“好，我今晚留下。”

宁宴没敢抬头，继续干活，不知怎么的口中就说出了这句话，许是宋娘子口中那略带倔强的挽留，那股子小心翼翼任谁怕是也拒绝不了。

宋娘子听到这句话，心里似乎出了一口气，带有更加稳定而有磁性声音道：“你先干着，我去替你铺下被褥，等会儿干完活记得烧点热水，把自己洗干净，出了一身的臭汗，闻着就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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