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侍卫护在楚歌周围,雪花旋转的落在他们冰冷的铠甲之上化作水湿透里面阿娘做的新衣。没准还湿透那颗不知爱着哪位姑娘的心。
楚歌拨开侍卫,只身走到沐清和乐晗面前。大约隔了三个人的距离,他停下了,又端出一副皇帝的架子。
楚歌说:“把簪子给我。”
乐晗冷笑:“你配吗?”
楚歌的脸色明显难堪,耍了耍衣袍,近了一步又说:“把簪子给我!”他拔高声调,看起来还有些狰狞。
乐晗刚要反驳,只听一声脆响,赵弘文将齐九手里的簪子丢了出来。
藏剑簪落地清脆,打了几个转后缓缓贴着地面不动了。
大雪立刻给它盖上薄被,却还是能看出它刀刃上的冷漠来。楚歌的血挂在上面显的如此卑微。
鲜血和刀尖不是伴侣,横跨他们之间的只有生死胜负。
赵弘文说:“我姐把它插在你心口,它沾了你的血,我嫌恶心。”
楚歌没理会他。小心翼翼的把藏剑簪从雪里捧出来,握在手里。
那样怜惜又痛心的表现,让旁人看着都跟着鼻头一酸。
只有四个人不为所动。
皇帝拿了藏剑簪,转身就走,朝后面不耐烦的挥挥手说:“杀了吧。”
他果然是真龙,他的心可真硬啊。
四周的侍卫抽刀行动,还未近身便全被弹开。
四周的大雪不下了,气流开始旋转,沐清起了龙卷。
齐九和赵弘文的结界位于龙卷的中心,沐清和乐晗则双双阴沉着脸从龙卷中走出。
“楚歌!”乐晗大喝,“我不欲伤人性命,你若是还有一丝良心,就放我们走。”
楚歌停下顿了顿,但随即捧着藏剑簪继续往前走。
沐清说:“你应该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闹起来,你这皇宫也不必要了,青史上自是会写你一个昏君的名字。”
凭那圣旨,就知道皇帝肯定不是一无所知,神经病真是好计谋——所有东西我都告诉你们,你们自己玩去吧,结果如何我不管,但我可不会给你们留一条后路。
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方式果然不一样,乐晗骂他没良心他没反应,沐清一提他会昏君的名号他立刻就转了过来。
“你以为你们是什么东西,凭什么你们高高在上?!”楚歌怒喊,“神仙,神仙算什么东西!”
乐晗还好,沐清可是第一次听这样的言论,当下飞了出去掐了楚歌的脖子,逼视他说:“你说什么?”
沐清手劲大,气头上也不留神,楚歌哪里还会说话,分明要被沐清掐死了。
侍卫们看皇帝被挟持,纷纷调转刀头对准沐清,还有人去叫了弓箭手来。
乐晗拂倒众人,飞到沐清身边,拉着沐清的胳膊,“沐清,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沐清“哼”了一声,松手把楚歌甩到地上。
楚歌差点被掐死,现在又被摔在了地上,可是他的手里依然紧紧攥着那根藏剑簪。
冷冽的空气猛然灌入喉管,楚歌咳嗽半晌才踉踉跄跄的站起来,“我当然知道你们是谁。”他指指沐清说:“风神大人。”又指指乐晗,“新神大人。”
他的手猛然甩开,怒吼:“都他娘的是狗屁!”
沐清又要上前,乐晗及时拉住了他。
刚才那句话似是用尽了楚歌浑身的力气,他无力的跌坐回地上,无声的嘲笑着两位神。
他说:“我这辈子是没人爱,我是过的不幸福。我杀了父皇,害了母后,陪在我身边十年的女人也离我而去。朝堂众臣各自为政,天下百姓都与孤离心。”
他顿了顿,随即换了个更为恣意的姿势坐在地上,“可我觉得我这一辈子活的太值了,所有的难事我都见过了,可我还是把一切都放在心上,我就是不麻木,知悲喜。”
“我喜欢赵今安,也就是喜欢了,我再喜欢,她今天不死,早晚有一天也要死。”
“赵今安死了,也就是死了。我伤心,也就是伤心,往后该立的皇后还是要立,该宠的贵妃还是要宠,我往后余生的欢喜,我还是依然要欢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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