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顾客登门 (2-2)

“林君好绝情，吃干抹净就不认的话，以后定食只能自己解决喽。”

她嘴角带笑，眼神却没有丝毫笑意。

林直树一愣，这句话明显有其他含义，但他却根本听不明白。

“什么……吃干抹净……？”

“唉……”她深深叹了口气，一股茉莉香味传来“居酒屋可能要黄了。”

“为什么？”

话题忽然转移，意味着早餐彻底吃不下去了，林直树把碗筷都放在吧台上。

“租期下周就到了。”

“可是，你的凯子……你的朋友呢，他们应该会照拂吧。”直树差点说漏嘴。

老板娘却毫不在乎：“凯子就是凯子，关键时刻根本不顶用。今早他忽然打电话来，说整栋楼都被收购了，要改做更有价值的地产，无论如何，你、我，都要离开了。”

“这样啊……”

林直树早就有搬离的打算，毕竟普通侦探事务所竟然处在黄金地段，任何人看到都会觉得浪费，只是没想到这么突然。

“老板娘人温柔漂亮，又擅长经营和交际，换到任何地方，都会生意火爆的，不必担心了。”

林直树安慰着对方，至于自己，如果有租金赔偿，干脆去趟北海道，旅游一番好了，狗屁事务所什么的，抛到脑后吧。

“可我不想离开，只想在这里。”

老板娘打量着店铺的每一寸地方，仿佛在看自己的孩子，眼神中浮现少见的哀伤。

直树心不由一紧：“为什么呢？”

沉默。

“不愿意说的话就……”

“我和夫君，”老板娘吐出一口烟：“十几年前，便是在这里相遇的。那时候，他是从乡下来的傻小子，我则是个不良太妹，到处惹是生非。”

“有一天，我们在居酒屋里喝得酩酊大醉，大吵大闹，他作为学徒，过来劝解，反而被我们一顿羞辱。”

“原以为，他一定会咽不下这口气，想办法报复，没想到他却只是端来下酒的芥末章鱼。”

“问他什么意思，他却装得像个大人似的，说什么，喝酒是因为开心，但喝得人事不省，一定是生活太苦。”

“还说以后再不开心，可以再来找他。”

“大家更加猛烈地嘲笑他，我表面附和，心里却发生了变化，明明对一切都看不过眼，却被那小子的憨态所吸引。”

“那时，我的父母相继离世，家产也被叔父抢占，没有人真的关心过我，确实过的非常痛苦，渐渐的，我和他走到了一起。”

“他帮我赶走骚扰的小混混，牙被打掉也不退缩。我帮他包扎伤口，洗衣服，做饭，调配新口味的酒。”

“我们从学徒开始，一直到承包下这间店铺，经营这间居酒屋，就是他和我的青春与梦想，可梦想实现没几年，他就意外离世了。”

“后来，便一直到了今天，我很舍不得……”

话到最后，老板娘眼中已经浮现一层水雾。

直树听得心情复杂，原本以为她是浪荡风尘的美妇人，却没想到如此情深义重。

“一不小心就说多了。”老板娘忽然回过神，擦拭眼角。

“只是太过突然，有些不好接受。事实上，以我的年纪，总有一天也要离开的。”

她恢复了往日优雅魅惑的笑容，抬抬手：“快吃吧，饭都凉了。”

直树沉默的点点头，可惜自己不是富豪，否则，帮老板娘一把，也没什么大不了。

刚拿起碗筷，木门“哗啦”推开，一众人走了进来。

“对不起客人，现在是准备阶段，晚上才营业。”老板娘急忙上前。

“没关系，我找林直树。”一位短发女子，身穿黑西装，带着黑墨镜，对着吧台扬了扬头。

“终于见到你了。”

林直树心一沉，这顿早餐，无论如何也吃不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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