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1、死亡不是终结 (2-1)

万里高空，云海之上。

箔音737客机机翼冒火，轰鸣的发动机接连爆炸。

飞机受到剧烈影响，倾斜出了危险的弧度，螺旋下坠。

机内，头等舱与驾驶室的隔门敞开着。

一名穿着飞行员服饰的金发男人双脚站立，犹如吸盘一般稳固。

“被神祇选中者，必将投入永恒的怀抱，尊敬的肖云先生，您是不可能逃离的。”

肖云系着安全带，背部紧靠椅背，反问道：

“就为了干掉我，暴露冥鬼组织埋藏几十年的一条暗线，还搭上这一架飞机的普通人，如此行为必将引来龙华与灯塔两国的严肃调查，真的值得吗？”

“您还不清楚自己的价值。”金发男人摇头，“作为赤者联盟的发起者，您的中文昵称为隐者，从不使用英文昵称，但是在偌大的灯塔国看来，您就是一个巨大的shadow。”

“三年前，您以一人之力对抗全灯塔国的黑客，并且攻陷数十个重要网站，让赤红的龙华旗帜飘扬了三天三夜，灯塔国的三大黑客组织联手却无能为力。”

“独自达成这等成就，几乎超脱人力能及的范畴……”

“毫不客气地说，只要互联网存在的地方，您就等同于可以创造奇迹的神祇。”

肖云眉角轻微抖动，面庞的气质顿时发生改变，平平无奇的年轻人变成了锋芒将出的领袖。

“我的身份保密严格，除我之外，唯有两人知晓，且他们都是我最亲近信赖，并且绑定了深厚利益关系的，绝不可能泄密。”

“有网络的地方，您近似于神祇，但我们冥鬼组织服务于货真价实的神祇。祂的能力远超人类认知，您应该感到荣幸，伟大存在的注视从不给予无价值的泡沫，您已然是这个时代最为重要的支柱。”

金发男人咧嘴一笑，笑容很快变得诡异。

他的嘴角抵达耳根，整齐地露出上下两排全部的牙齿。

与常人不同的锐利尖牙，像是犬科动物。

紧接着，脸庞的皮肤开始融化，露出血红交织的斑点，那一双眼球骤然弹出来，犹如蜗牛。

肖云瞳孔骤然收缩，心脏砰砰狂跳，“非人者，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嘿嘿嘿，能够让您惊讶是我的荣幸。”

金发男人的头发变成了一根根锐利的金色倒刺，连接着虚空深处，他或者说它，深深鞠躬。

“但我记得您曾经说过……”

“神祇不过是更高唯独的生命，祂们始终存在，只是肉体凡胎需要沉浸疯狂，付出生命，才能得偿所愿，眼见耳闻。”

“既有这等思维与眼界，又何必惊讶于我这般连仆从都称不上的微末存在。”

闻言，肖云有所领悟，眯眼道：“你们想要那段代码？”

“不，我们害怕那段代码。”

“所以你们付出这么多，都是为了杀掉我。”

“不是，您还有点局限于人类的认知中，其实死亡并非终结，您的一次死亡仅仅是延长那段代码降临世间的期限。因为从您开始触及那段代码之时，死亡已经和您绝缘。我们更需要的是您回归于伟大存在的怀抱，永恒地陷入沉眠，永久性地封存那段绝不该存在世间的代码。”

说着，金发男人两颗惨白的眼珠爆碎开来，彻底变成了怪物，已经没有了人类的形态。

躯干赤红，血肉膨胀，无风乱舞的金发仿佛蛛网，又似柳叶。

此刻，一株连接天花板与地面的血肉之树耸立肖云面前。

生理上的不适带来精神上的压抑，肖云的理智悄然下降，他却还不自知。

这时，地面流淌着过量的鲜血，迅速爬满整个机舱，吞噬了死在周围的百多名人类。

偌大的机舱化作血色空间，浓郁的血腥气味让人作呕。

引擎后续的爆炸声消失无踪，陷入异样的静谧。

神秘的气息飘荡在空气中，很快凝结成一个个人类无法理解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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