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祥和平静的临川县,福临门酒楼大门口。
一辆黑色汽车嗞呀刹住,两位身穿西裤马褂的身影下了车,一个走前一步,是个小胡子男,他一手扶着腰间的枪,用一种懒散随意,却随时能拔出它的姿态,瞥向酒楼一楼。
“阿信,别这么紧张,只是个道士而已,还是个赶尸的下九流。”
话音清脆,说话的这个正是落后一步的人,她一抹额间的短碎,清凉的桂花油立刻束缚住这搓不服管教的刘海,让它帖服地回归到背头队伍中去。
“李探长,这道士可不简单,您刚到临川,可能不清楚宝林道长的大名。”
名叫阿信的警探语气带上了严肃,这可和李探长平日里的印象不同,这个警署安排的搭档一贯让她瞧不起,或者说,这个南方小县城的所有警察,在她这个中央警校精英眼里都属于废物一流,没文化,粗鲁,工作上接触的都是小毛贼和调解家庭纠纷这样的琐事,不懂先进的侦察手段,前途到顶都只能在小县城里呆着。
“呵呵,多大的名,比警署还大?”
李探长说了个笑话。
阿信立刻就明白,自家这位老大又带上她的大城市墨镜,自动屏蔽小县城里瞧不起的人物。
唉,自己当初为什么答应局长和她做搭档,因为她背景深,哄好了能有望高升?
不,因为局长把局里唯一一辆汽车给这位李小姐做代步工具了,为了能挪用公车,偷偷去市里大学看女朋友,自己才揽下了这个吃力不讨好的破差事。
“李探长果然是精英,眼光不凡,宝林道长在临川县名气确实比警署大。”
阿信竖起大拇指,六颗牙的笑容刺到了李探长的眼镜,但不等对方发火,他立刻把讽刺收起,大小姐来着,玩笑可不能没了分寸。
“这十几二十年里,临川县方圆四五十里,所有和修行界有关的问题,县里上下全都仰仗着这位道长......”
李探长眉头皱起,俏丽的脸颊带着薄怒。
“你逗我,一个道人,整治一个县的修行界,公学里的司业教授,卫所里的兵击队,警署所长都吃干饭的?”
阿信耸肩:“人本事大,可不就能者多劳了。”
“本事大,他难不成是个道门高功?”
高功,那可是和市大学里专教修业的教授一个级别的宗教人士,平均修为都是金丹境界。
“这些我就不懂了,我就一武夫,反正县里的大人物都很紧张宝林道长。”
阿信当然不能说宝林道人根本不是金丹,他现在只想着让身后这位大小姐态度端正一点,你那点深度的背景,别以为自己在警署里能作威作福,在外面也.....额,除了面对宝林道人,好像她真能。他只好搜肠刮肚,补充了一句。
“您来县警署的时候不是说了,就是因为前几年很出名的景教妖僧案子,才选了临川县实习的么,那案子,就是宝林道长帮我们搞定的。”
“我倒要看看,这小小县城,竟养了条蛟龙?”
李探长语气不怂,但措辞上已经带上了小心,她是真的听了阿信的话。
想起三年前秋天那件案子。
京都的外教大寺景教圣堂,有个刚从海外来的神仆,内部称红衣主教的,突然从自家圣堂里叛逃,据说还带走了一件镇庙的宝贝,唤做《摩西残稿》的,这叛徒一路向南逃窜,意图从浙西港口出海,京都的景教总堂召集沿途各分部的人手拦截对方,却直接被对方打穿,明面上折损的相当于道门金丹的苦修士就有四人,暗地里一定是不止的。
当时国内修行界各路人马,瞧见这红衣主教如此凶残,连捡便宜的想法都打消了,只想着看他们外教杂毛狗咬狗的热闹。
可愣是没想到,这叛徒在南疆一个小县城落网了,被废掉修为,折断全身骨头,再由县警署的两个小警探递送,小警探们还以为这个黄发鸟人是个西番流商,根本不给他花钱治病,毕竟不知道能不能报销不是,任由他重伤死了,最后尸体拖到了省城这才惊动了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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