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李长阳才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苏醒过来。
“李大人,醒了?”
刚一睁眼,李长阳就看到了坐在不远处的陈士卿。
“你起这么早?诶呦。”
李长阳刚想起身,却手一软,又躺在了床上。
他只感觉自己的脑袋一阵发昏,酸涩肿胀,脑仁都快蹦出来似得。
“早?你不看看几点了。”
陈士卿有些想笑。
“亏你还是个捕头,你难道不知道最简单的一个道理吗?”
“什么道理?”
李长阳缓和了一会,终于坐起身来。
“酒,会让人麻木,丧失判断力,如果遇到了危险,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知道……”
李长阳撇了撇嘴。
“有水吗?”
嗖的一声,一个水袋飞了过来。
李长阳接过水袋,喝了一大口,长出一口气。
“这不是在别鹤家吗?我才多喝了一些。”
陈士卿刚想说江别鹤不是什么好人,但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李哥,你接下来打算干嘛?”
听到这话,李长阳顿时愣住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这广厦城……是久留之地吗?”
李长阳苦笑一声,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别鹤在广厦城有人脉,我想问问他的意见。”
陈士卿没有立刻回答。
“倒是你,陈士卿,你有什么打算?”
李长阳活动了一会,气血流转,宿醉的症状减缓了不少。
“我?”
陈士卿下意识说道。
“我当然是想回……”
然而,家字还没有出口,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法回家了。
“我没什么打算。”
陈士卿撇了撇嘴,改口道。
“我跟你还算对眼,能说上几句,你要是打算留下,我就在广厦城买个宅子,当个小老爷,每天听听书,看看曲,我身上算是有些银子,当个败家富少,也挺好。”
李长阳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暖意。
“可是你身后……算了,随你了。”
陈士卿的隐私,李长阳不想多问。
他这个大少爷,等哪天腻了烦了,自然会离开。
毕竟,他还年轻。
起床收拾了一下,二人便出了偏房。
江别鹤今日也托人捎了口信,请了一天假,带着李长阳和陈士卿在广厦城闲逛起来。
广厦城是黎水的源头,水产特别丰富。
江别鹤听说李长阳是来购置年货的,立马就要带着两人前往了广厦最大的商贸交易市场。
“别鹤,别鹤,不用了,真不用了。”
“你客气什么呢,长阳。”
路边,换了一身便服的江别鹤皱眉道。
“是不是身上银子没带够,你放心,我跟那边的人熟得很,只要我一出面,他们绝对不敢多要一分一毫,保证是成本价,实在不行……”
江别鹤摸出一袋银子,就往李长阳怀里塞。
“我知道秦安的俸禄少,你要是不够,用我的。”
“不不不,真不用了。”
李长阳苦笑一声,推开钱袋,随后咬咬牙,俯身在江别鹤耳边低语了几句。
过了好一会,李长阳才一脸尴尬之色退了回来。
“原来是这样啊……”
江别鹤一脸恍然之色。
“都是自家兄弟,你早说么,秦安那个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你竟然能待住十年,我也是佩服。”
李长阳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这样吧,长阳,你先别急,我去问问……”
江别鹤环顾四周,突然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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