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和高蕾还应去拜见皇后娘娘的,但皇后娘娘近来身子又一直不好,便免了她们的面见。
皇后这关轻轻松松便过了,太后这一关却是没那么好过。
这几个皇子里面,最得太后恩宠的便是二皇子,太后恨不得把白匪阳事无巨细都给妥帖安排好了才放心。此次二皇子大婚,太后自然是十分挂心。
刚进宁安堂,便感觉到高处有人在盯着她。
她不敢抬头,只得从高蕾身边走到了高蕾身后,跟着高蕾一齐行了大礼。
“阳儿、蕾儿,过来,这边坐。”太后颇为慈祥的声音在殿内回响。
白匪阳和高蕾起身往太后那儿走去,她没被叫到,只得继续俯首跪在原地。
他们几人交谈的声音不大,但在格外空阔的殿里却显得分外明显。
“阳儿,如今你已成家,虽说比你几个弟弟都晚了些,但总算是觅得了个好姻缘,哀家一桩心事也算是完了。”太后笑容满面地说道。
随后太后拉过高蕾的手,把她的手放在了白匪阳手之上,继续说道,“你们两个如今已然是夫妻了,做事便皆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需互相扶持,彼此信任,可记下了?”
高蕾的声音脆生生的,有几分清亮,“太后娘娘的教诲,蕾儿必定谨记于心。”
“皇祖母,孙儿都记下了。”白匪阳这话倒是不同平日里那般冷了,反倒是有了几分温度。
她不敢抬头去看他此刻脸上的表情,生怕看到他满目温柔地望着别的女子。
她觉得自己很奇怪,明明一开始只是把他当作是一个任务的对象,怎么如今却是被他的一举一动牵动着自己的喜怒。
在人界生活久了,果然她变得更像人了,感情也变得更加丰富了。
可她对白匪阳的感情……是哪一种呢?
是同情?是怜惜?是依恋?还是……
还是爱慕?
她立马试图把这个可怕的想法从她的脑海里面抹去,爱慕一个凡人,她未免也太蠢了吧。
凡人的一生对她来说不过只是须臾一瞬,或许眼下记得,过了几百年便忘记了。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她猛然一个激灵半起了身,应了一声,才发觉殿上三个人的目光都在注视着自己。
太后皱着眉,脸上的表情颇不和善,手里端着茶,见她抬头,把茶放到嘴边轻抿了一口,又对她露出了冷笑的表情,倒叫她有点不明所以,不知如何应对。
高蕾的目光是欲言又止的,似乎充满了担忧。
相比之下,白匪阳的目光便显得要冷淡多了,既没有忧,又没有喜,只是这样目光平静地望着她,但眼神里又有一种让她觉得复杂的感情。
许是见她愣在原地不动,太后又唤了她一声,“洛星颜,上前来,让哀家好好看看你。”
她忙起身,缓步走到太后跟前,又重新向太后行了个礼,跪下。
“臣女洛星颜见过太后。”
“抬起头来。”太后把手上的杯盏重新放回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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